青铜钥匙冰冷刺骨,紧贴着手心的纹路,仿佛一块从幽冥深处挖出的寒冰。-小¢说\C¨M~S? _首+发*陆九溟的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,那行深入灵魂的篆文——“方舟控制室·第七席位”——如同烧红的烙铁,烫在他的意识深处。无面没有死。他利用了剑阵的毁灭,利用了沈青蝉的献祭,利用了这漫山遍野的冰封尸骸,只为将这枚钥匙,将这指向方舟核心的坐标,精准地投递到他陆九溟手中。
挑衅?不,这是宣告。一场更大风暴的开幕锣声。
“嗬…嗬嗬…” 破碎的笑声再次从陆九溟染血的喉咙里挤出,混杂着内脏碎片的血腥味。他踉跄着,用尽最后一丝力气,将那枚冰冷的钥匙死死攥紧。视线扫过这冰封的墓场——三百修士的绝望凝固,齐墨部队扭曲的金属残骸,空气中弥漫的、被冻结的灵力与死亡混合的冰冷尘埃。还有那苍穹之上,七道正在缓缓黯淡、如同巨大伤疤的剑阵光痕。沈青蝉燃烧殆尽的光芒,似乎还残留在那光痕的边缘,一闪,即逝。
“陆九溟!” 一声压抑着暴怒和剧痛的嘶吼从凹坑边缘传来。齐墨挣扎着从指挥车残骸里彻底爬出,半边脸上凝结的血冰在动作中崩裂,露出下面翻卷的皮肉。他的一条机械臂扭曲变形,电火花在断裂的管线处噼啪作响。他死死盯着陆九溟手中的钥匙,眼神像淬了毒的刀:“那是什么?!无面留下的?说!”
陆九溟没有回头,只是缓缓站直了身体,尽管这微小的动作让他眼前阵阵发黑,经脉中残留的反噬之力如同无数细小的冰针在攒刺。他背对着齐墨,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:“钥匙。指向‘方舟控制室·第七席位’的钥匙。”
“第七席位?” 齐墨瞳孔猛缩,作为长生集团核心高层,他自然知晓“方舟计划”的存在,那是修真管理局倾尽资源打造的、在量劫中保存文明火种的最后堡垒。控制室的席位,每一个都代表着无上的权限和生存的资格!无面…往生会…他们的目标竟然是这个?!
“他故意留下的!这是个陷阱!” 齐墨几乎是吼出来的,仅存的理智告诉他,这钥匙就是裹着蜜糖的剧毒。
“我知道。” 陆九溟的声音异常平静,平静得可怕。他转过身,布满血丝的眼睛迎上齐墨狂怒的目光。那眼神深处,没有恐惧,没有犹豫,只有一片被冰封的、燃烧着决绝火焰的死寂。“但这陷阱,我必须踩进去。青蝉的命,这三百修士的命,不能白付。” 他顿了顿,每一个字都像从冰碴里挤出来,“你长生集团,难道不想知道往生会在‘方舟’里埋了什么雷?还是说,你们也想要一个席位?”
齐墨的脸颊肌肉剧烈抽搐。陆九溟的话像一把锥子,狠狠刺中了他内心的恐惧和贪婪。方舟席位!长生集团确实在暗中角力,试图夺取更多控制权。无面的介入,第七席位的异常,这背后牵扯的利益和危机,庞大到让他窒息。他看着陆九溟那双仿佛看透一切的眼睛,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。这个看似油尽灯枯的年轻人,此刻散发出的危险气息,竟比珠峰的极寒更甚。
“你想怎么做?” 齐墨的声音低沉下来,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妥协。他损失了几乎所有精锐,自己也身受重伤。在这片死地,陆九溟,这个诡匠陆家的末裔,这个刚刚坑杀了无面一道的疯子,或许是他仅存的、值得利用的“盟友”。
“去‘方舟’。” 陆九溟斩钉截铁,“立刻。赶在无面,或者他背后的人,利用这第七席位做更多事之前。”
他不再看齐墨,目光投向远方铅灰色的地平线。意念沉入识海深处,那里悬浮着一个黯淡的、布满细微裂痕的界面——天机系统。他调动起残存的精神力,艰难地勾勒出一个坐标符文,一个只有他和极少数人知晓的、通往修真管理局最深层秘密基地的紧急通道标识。\e^x?i·a?o`s,.-c-o!m?
“跟我走,或者留下等死。” 陆九溟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,迈开沉重的步伐,朝着凹坑边缘一处看似寻常的巨大冰裂走去。他的背影在冰风中摇摇欲坠,却带着一种一往无前的孤绝。
齐墨盯着他的背影,牙齿咬得咯咯作响。最终,他狠狠啐出一口带血的冰渣,驱动着破损的机械肢体,深一脚浅一脚地跟了上去。冰面上,留下两行染血的足迹,很快被新的冰尘覆盖。
冰裂深处并非想象中漆黑一片。微弱却稳定的幽蓝色光芒从冰壁内部透出,将通道映照得光怪陆离。空气依旧寒冷刺骨,但那种冻结灵魂的极致低温已经消失。冰壁上布满了细密的、仿佛电路板走线般的灵能脉络,它们如同有生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