邱道长扬了扬眉毛,嘴角绽开一丝笑意,率先开溜了。′0?0¨暁`税`网^ -已?发-布?蕞_鑫+蟑+劫\
梁屿舟也很适时地拥着宋挽初的肩膀,退出了屋子。
门关上了,屋内陷入沉静。
程思绵的目光不着痕迹地先移开了,再次看向太子的时候,眼中便多了一丝坚毅和坦荡。
“殿下明鉴。”
她徐徐开口,语气诚恳,“臣女助您一臂之力,只为一己私欲,那便是脱离武德侯府这个烂泥滩,臣女对您,对东宫之位,没有任何非分之想。”
她说得直白,坦然,净澈的双眸中,看不到一点算计。
这本该是让人放心的一句承诺,可太子听了,心头却有点泛堵。
程思绵把自己的目的说得清清楚楚,将整颗心剖开来给他看,证明自己目的单纯,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吗?
省得他再费心思去猜忌,怀疑。
可他不高兴,又说不上来,为什么不高兴。
程思绵捕捉着太子的微表情,感觉是方才的理由还不足以打消太子的疑虑。
她再次开口,语气又坚定了几分,“等一切都尘埃落定,臣女会带着母亲离开京城,在云州定居,终身不再踏入京城这个是非之地。”
终身不再踏入……
那就是此生不再见面。
太子的内心深处,仿佛空了一块,他顿生烦躁,浓眉微蹙。
“如此甚好!”
父皇常常教导,为君者要喜怒不形于色,不能被人轻易看出自己的情绪。!比¢奇,中¢蚊?王′ `更~芯·最`全.
太子一直觉得自己做的挺好。
可说出这冷冰冰的四个字,他意识到,自己的脸上一定带着怒气。
他没控制好情绪,在一个女子面前失态。
程思绵更加困惑了,她已经说得够明白够诚恳了,怎么太子还是怒气未消的样子?
一个想法倏地从她脑海中冒出来,她吓了一跳,又很快将这个不可能的想法压了下去。
她只当太子没能在别的事情上处理好情绪,和她对话的时候,不自觉地外露。
既然多说无益,她便保持沉默。
太子的目光凝在她婉丽的眉眼间,深深地蹙眉,随即干脆地转身。
午后斜阳,将他的影子覆在程思绵的身上。
他什么都没说,推开门出去了。
正月底,天气已经有了回暖的迹象,可今日的风扑在脸上,刀割似的疼。
邱道长,梁屿舟和宋挽初聚集在小院中,围炉煮茶。
“这么快就出来了?是程姑娘言简意赅,还是你没勇气面对自己的内心?”
梁屿舟不怕死地调侃。
平日里,他和太子相处,更像是多年的老友,两人互相调侃,太子不摆架子,梁屿舟也不在意尊卑。′w¨o!d^e?b~o-o!k/s_._c_o/m*
太子扔给梁屿舟一个冷飕飕的眼神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梁屿舟继续最贱,“太子殿下这是被拒绝了。”
太子脸色微变,露出恼意。
一旁的小安子有些汗颜。
梁屿舟这张嘴,还真是跟淬了毒似的。
可好死不死,真让他给说中了。
太子还没和程姑娘开口呢,程姑娘先表了衷心。
说她对太子,对太子妃之位,一点意思都没有。
她把话给说绝了,把太子的话堵得死死的。
梁屿舟似乎是要将不怕死的精神贯彻到底,“殿下,以我过来人的经验,男人,面对喜欢的女子,不能太要面子。”
“你哪只眼睛看出来,孤喜欢她了?”太子的声音染上了厉色。
正巧,程思绵从屋中走了出来,听到这话,一如既往地平静,稳重。
脸上更是毫无波澜。
“挽初,多谢你今日招待,我先回去了。”
宋挽初大概猜到程思绵和太子说了些什么。
她没多问,把程思绵送到了大门口,看着她上了马车。
等她回到院中,话题已经回到了他们最初商议的事情上。
太子的俊脸依旧紧绷,神色端肃,“解老公爷的毒,迫在眉睫,但依旧要秘密地进行,五日后就是母后的迎春宴了,孤会安排你和三皇叔潜入祈福打醮的道士中,长公主不会缺席迎春宴,孤要给她送上一份大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