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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离觉得,自己上辈子一定是一把油灰刀。
就在这时。
白辞月破天荒带了些复杂情绪的话语声,也传入了他的耳中。
她看着陈离鬓角的汗水,略显苍白的脸色,生平第一次有了结巴。
“你……你不趁机谈条件?”
陈离一愣,下意识问道:
“为什么要谈条件?”
这一句话,给白辞月给整不会了。
她侧过头,不让陈离看到她眼底的波澜,淡淡说道:
“我不喜欢欠人情,说吧,你有什么条件。”
“啊……”
陈离挠挠头,一时间犯了难。
白辞月身上,着实没有什么值得他垂涎的东西。
“……除了身子?”
这个念头一升起,陈离就险些给了自己一巴掌。
下贱!
“……看来真是这些天被青禾整得压抑了,这可不好!”
毕竟每次都强忍着,对于一个血气方刚的纯阳道体来说,是很痛苦的一件事。
陈离摇摇头,甩掉了脑海中的杂念,随口说道:
“硬要提条件的话,那我问你。”
“为何你对修士没什么感情,反而很珍视凡人和蛊虫?”
这个问题,让白辞月思索了好一会儿。
她望着一只挣扎的蛊虫——兴许是方才受伤得重了,它不知何时从白辞月的身上掉了下来。
饶是如此,它仍然坚定地爬向白辞月。
“修士以利益为上,虚伪地勾心斗角,满脑子都是精打细算……”
白辞月怜爱地捡起蛊虫,放回自己身上,轻声道:
“你看,它到死都记得要回家,修士呢?杀亲证道时,连坟头草往哪长都忘了。”
“凡人就像这些蛊虫,被啃食的时候还会哭会痛会挣扎,你们呢?”
感应着吸灵蛊上沾染的,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诡异气息。
白辞月望向陈离的眼神里,带上了些许惋惜。
“……被蛀空了,还笑着说是悟道。”
“你,和他们倒有些不一样。”
想起惨死在自己面前的儿时玩伴——
同样不求回报,自己只是随口和她介绍了几只蛊虫,就能让她开心一整天。
白辞月的眼神冷了几分,强迫着自己甩掉不该有的、早就不会再有的情绪。
“你这个老好人,万一哪天遭了罪,记得求我给你个痛快。”
话很难听。
但陈离的思绪却不由得飘到了远方——
那山洞里,西处纷飞的仙人血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