姐,也不管府外有多少人看见,只骂道:‘林秀!你疯了吧?你这个颠婆,如今竟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动手打人!’
‘是,遣散了为你女儿祝贺的乐师你不高兴,但你又不是不知道,婉婉这几日苦心经营府中事务,忙里忙外的没睡好,神经难免有些衰弱,她不愿意听这些礼乐炮竹之声也是人之常情,更何况婉琴敬重着你,由着你,也养着你整日里在府中无所事事的享清福,已经活了一把年纪的人,怎么还这么不懂事!我当初不过是看走了眼,才娶你为正妻,苦得我的婉婉当妾室,以至于事事都要受你欺负。’
姐姐当时只觉得荒唐,她轻声笑道:‘她养我?’
这些年连我这个外人都看得真切,府里哪样东西不是姐姐一点一点添置的,就靠着苏绣这门手艺,安家的日子才渐渐好起来。
!就连安比槐那个县丞的官位也是姐姐费心呕血为他挣来的,以至于整日里绣苏绣最后都熬坏了眼睛。
偏安比槐记不得这些,不记得是谁陪着他过了从前那些苦日子,只沉醉于新欢的年轻貌美之中。
你出发去选秀的前些日子,柳婉琴就以操持府中家务为由,从你父亲那里要了家中所有商铺和田地的契约,说是拿去投资抵押了什么买卖。
那些资产虽都是姐姐从前靠贩卖苏绣才积攒起来的,但上面无一例外写的都是安比槐的名字,所以他愿意给谁便给谁,姐姐年纪大了,很多事情的确力不从心,是想管也管不了。
好在之后的每月柳婉琴都会上报账本,交给安比槐的账本上的银子数额都是只多不少,安比槐便放心脱手,把家里的财政大权一应都交给了柳婉琴打理。
我与姐姐当时就疑心柳婉琴交出的账本是假账,是在一味诓骗你父亲。
今年燕子外迁地旱天干,雨水少,田地收成也不景气,更何况天下哪有只赚不赔,这么好的买卖。
如有此,姐姐也不必日夜守着她那苏绣过活,他安比槐岂不早已发家。
本想让人去调查柳婉琴背后到底在做些什么,可是柳婉琴在府中权力极大,她以节约府中开销为由削减了姐姐身边的下人,只留下一两个在身边伺候,下人行事不得力,我与姐姐也无从下手查起。
所有事情似乎累积在那日爆发,姐姐当时在众人面前受辱又被言语上羞辱,许是已经万念俱灰,很多事情想来都不值得,便道:‘和离吧。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