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、你说啥玩意儿?!”
“让、让我们留下来?”
“给你启动这、这玩意儿?”
“凭啥啊?!这是你的买卖,你的人,你的货!”
“老子可不陪你在这儿玩命!”
罗大嗨一把将手里的工兵铲摔在地上。?白`马.书.院^ `已\发!布`嶵_欣`蟑-劫!
“够了。”
司马恢突然开口,他拦住了还要继续咆哮的罗大嗨。
“跟我过来。”
他把罗大嗨拽到一边,压低了声音:“我们现在是什么身份,你忘了?”
罗大嗨一愣。
“亡命徒。”
“从咱们那支队伍被打散,夏大哥被活埋的那天起,我们就没有希望了。”
“就算能从这鬼地方爬出去,我们能去哪?”
他顿了顿,目光越过罗大嗨的肩膀,看向那个紧紧依偎着阿脆、瘦弱得像根豆芽菜的小男孩。
“卡拉维克怎么办?他才十六岁。”
“跟着我们,一辈子东躲西藏,还是被当成叛军余孽抓回去吃枪子儿?”
司马恢的声音更低了。′微^趣,晓?税′ \已-发?布`蕞!欣-漳\結-
“只有她,玉飞燕,有能力、有门路,能给卡拉维克一条活路。”
“一个正常的身份,一个能活下去的机会。”
罗大嗨脸上的怒气,一点点消散了下去。
他顺着司马恢的视线回头,看到了那个眼神怯怯的缅国男孩。
是啊,他们是烂命一条,死在哪里都是埋。
可这孩子呢?
他脸上的横肉抽动了几下。
最终,所有的愤怒和不甘,都化作了一声长长的、沉重的叹息。
整个人都颓了下去。
他们需要一个人情。
一个足以让玉飞燕用尽全力去庇护卡拉维克的人情。
一个用命换来的人情。
玉飞燕见两人像是商量出结果了,也不再犹豫。
抬手对着天空“砰!砰!砰!”连开数枪!
在众人惊愕的注视下,她弯腰,从地上捡起几颗黄铜弹壳。
只看到她的指甲在其中一颗弹壳的内部飞快地划了一下,留下了一道不为人知的印记。
做完这一切,她将几颗弹壳攥在手心晃动几下,随后摊开。/鸿′特¢晓\说,网? ′首/发?
“抽生死签吧。”
“这是道上的规矩。是生是死,谁留下,谁走,天意弄人,各安天命。”
沉重的气氛,像谷底的浓雾一样,压得每个人都喘不过气。
司马恢第一个走了上来,面无表情地从她手里拿走了一颗弹壳,看也没看,就揣进了兜里。
罗大嗨和阿脆对视一眼,也默默地上前,各自取了一枚。
他们本就是一群没有希望的人。
当初一腔热血,跟着所谓的革命理想跑到缅国参加游击队,幻想着改变世界,解放全人类。
谁知道来了之后,打了几年糊涂账,到最后连自己在为谁打仗都搞不清楚。
首到他们跟随的首领夏铁东,在一次伏击中被敌军活埋,整支队伍被打得七零八落,只剩下他们这几个残兵败将。
回国?
回去等待他们的,将是一场无法辩解的审判。
枪毙,或许是最后的结局。
死在这里,和死在刑场上,又有什么区别。
不过他们更想死在故土而己。
那个叫白熊的鹅国男人,也走了过来。
他是个叛逃者,家人在国内被清洗,他自己也被割掉了一半舌头,变成了哑巴。
这个世界上,他没有任何牵挂,只认钱。
他比司马恢这群人,是更纯粹的亡命徒。
他伸手拿起一枚弹壳,拿到眼前看了一眼,随手又扔到了地上。
不是他。
现在,玉飞燕的手中,还剩下三枚弹壳。
所有人的目光,都落在了那三枚小小的、黄澄澄的杀人工具上。
玉飞燕的视线,缓缓落在了卡拉维克的身上。
男孩吓得浑身发抖,脸色惨白,却还是强撑着没有哭出来。
玉飞燕看着他,沉默了片刻。
“他还是个孩子。”她开口,算是还了司马恢一个人情,“不用抽。”
说完,她扔掉了一枚弹壳。
现在,只剩下两枚。
一枚,在她自己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