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直聆听着等待牧碧虚的召唤。
牧碧虚素来秉持修身养性,亥时入寐,辰时起身。二十多年来如一日,几乎雷打不动,风吹不改。无论身处何方,不管是在相府,还是在大梵音寺,又或是在如今这处别院。
眼见牧碧虚既往的起身时辰已经到了,寝居中却仍然声息沉沉,不闻一丝动响。
又过了约莫半个时辰,凉云终于听见从牧碧虚的寝居处传来了“叮叮铃铃”的钟音。
他这是醒了。
在房中胡乱抹了一把脸,凉云急匆匆地赶了过来。
牧碧虚已经穿好了中衣,正在将外套拢上身。
隔着帷帐,凉云微微抬起头,眼角的余光窥见床榻上躺了一个女子。
她个头不大,此时蜷缩在锦衾中,几乎要将她整个娇小的身躯淹没,只露出半张下巴尖尖的小脸来。
凉云看了一眼,又很快低下头去,“公子,这位小娘子是……”
牧碧虚遵守自己的承诺,并不泄露野鱼来历,只是长话短说:“这位是野鱼姑娘,以后会住在院中。”
凉云还想要开口再问,牧碧虚已经侧过身去,在铜盆中用温水浣手。
“怀意,我好口渴。”榻上娇儿终于有气无力地出声。
带着一种筋疲力尽后的嘶哑,犹含一丝昨夜氤氲未散的尾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