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只是迟疑了短短的一瞬,却仿佛已经沧海桑田,斗转星移。
「盖说夫妇之缘,恩深义重,论谈共被之因,结誓幽远。
凡为夫妇之因,前世三生结缘,始配今生夫妇,若结缘不合,必是怨家,故来相对。
妻则一言数口,夫则反目生嫌,似稻鼠相憎,如猫鱼一处。
既以二心不同,难归一意,快会及诸亲,各还本道。
愿与郎君相离之后,重束髻冠,鲜衣怒马,巧逞飒爽英姿,选聘高门贵女。
解怨释结,更莫相憎。一别两宽,各生欢喜,努力加餐勿念妾。
锦水汤汤,妾野鱼,与君怀意长诀!」
叶棘向来言行粗野,但也是很识得几个字的,诀别书竟没有照篇全抄。
她以《放妻书》为模板,稍微加以人称和修辞的改动,就算是给了他交代。
牧碧虚的目光在信笺纸上游移,白纸黑字,清楚明了,他再也无法自欺欺人了。
闭上眼睛,牧碧虚想要从字里行间去想象叶棘当时写下这封书信的心情。因为他不愿意对她放手,所以她先给他送来了《放夫书》是吗?
现在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,他很快将信笺纸折起,重新塞入了信封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