崇开峻放开了叶棘,生平第一次,稳重如山的步伐有了摇晃不稳的趔趄。^微\趣\小^说~ _首^发-
他匆匆取下了自己的外袍,害怕在叶棘面前再多待一秒,就会暴露出自己心中的软弱,暴露出自己对那种强烈情绪所冲击的痛苦。
崇开峻转过身,离开了叶棘的房间,就算是叶棘自己,也没有明白自己是怎么样已经羊入虎口了,却还是逃过了一劫。
直到崇开峻已经走了有好一会了,空洞洞的走廊上只回荡着呜呜的风声,没有再听见有脚步声的响起,她方才确认,崇开峻是真的离去了。
“扑通——”一声叶棘腿脚一软,跌在了地上。
她在惊魂未定中,缓缓扭过头去,看见牧碧虚从床塌下爬了出来,那一只洁白修长的手指缝中间,夹着四根漆黑闪亮的锐器,“你手里拿的是什么?”
牧碧虚的目光凝视着崇开峻离去的方向,神色冷然胜雪,“淬了麻药的三棱镖。”
叶棘从前就能感觉到,牧碧虚看起来是个随和佛系的,骨子里面却充满了一种让人害怕的离经叛道,她甚至猜不出他究竟下限在哪里。-p′f·w^x¨w`._n?e/t\
他倒是当真准备在崇开峻意乱情迷无法自拔的时候,给崇开峻来上一记背刺。
叶棘虚弱无力地抬起了手,在牧碧虚的眼前晃了晃,示意他也该和崇开峻一样离去了,“你还不走,等着他杀个回马枪?”
“今晚他不会再来了。”牧碧虚很笃定。
叶棘问:“你怎么知道?”
因为牧碧虚也是男人,耳闻目睹崇开峻的一举一动,神色的些微变化,对于崇开峻从充满期盼到震惊、失望、动摇,整个心理变化都洞若观火。
“因为你伤了他的心。”
叶棘沉默了一阵,“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。”
她与崇开峻之间并非全然没有感情,坦白而言,他们并不至于在这么多年的相处当中,连一丝一毫的情爱都未生出过。
只是这点情爱,还不足以让她能够放弃自我,把自己束缚在不痛快的躯壳中,蜷居于他的宅院之中,过上自己不想要的生活。
人生短短几十年,她有的时候想一想,委屈自己闭目塞听,糊涂一点不是不能过,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。,第·一!墈/书,蛧~ ?蕪`错`内~容·
但是有的时候,她又会觉得,人生已经只有短短几十年了,如果再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过完这一生,真是枉来这世间走一趟啊。
牧碧虚看叶棘的半张脸上微微发红,便接来了半盆水,拧干了毛巾,轻轻沾湿她的脸颊。
一直到了这个时候,叶棘才留意到脸颊上传来针扎般的刺痛感,她嘴里“咝咝——”地发出抽气声,“有点疼……他好硬。”
她说的是胡茬。
崇开峻已经提前剃过了,但冒出来的青桩挨在她的脸上还是不好受。只不过叶棘当时忙着慷慨就义了,根本没留意到这样的细节。
闻言,牧碧虚为她擦拭着脸颊的手微微一僵。
叶棘感觉到了他举动的变化,乜斜过目光去看着牧碧虚。在两人对视之间,她仿佛看到了牧碧虚眼中酸意翻腾得伤害。
“他硬,那我就不硬了?”
叶棘伸手抚了抚牧碧虚那张堪比剥壳鸡蛋的光滑脸蛋,不由得笑了,“你都根本没胡子了,哪硬呢?”
真是应了男人那可笑的攀比心,不管什么都要比一比。
牧碧虚缓缓地凑近她,叶棘以为他要吻自己,眼帘才微微闭阖,却见牧碧虚偏过了头去,在她脸颊上轻轻地吹了几口气。
方才崇开峻的嘴唇在她的脸上游弋,手拉扯着她衣服的时候,她神色冰冷,没有掉一滴眼泪,仿佛一座万年不化的冰山,没有灵魂的空心木偶。
然而在这一瞬间,牧碧虚只是对她呵出几丝气息,叶棘的眼帘不禁扑颤,滚落出了斗大的泪珠来。
牧碧虚的手指轻轻拂过叶棘的睫毛,“眼睛里面进沙子了?”
叶棘点了点头,“嗯。”
牧碧虚:“你倒好,我想要见你一面的时候,你百般逃脱,哪怕是死到临头也要拼命挣扎。”
她绞尽脑汁地不让他碰自己半个指头,怎么崇开峻提前知会了要来临幸她,她既不逃,也不避,就这样神色平静地等待最后关头的到来。
为什么会这样?叶棘也想问自己这个问题。
她要避开牧碧虚,是因为冥冥之中能感觉到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