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情冷暖,不过如此,董钰并没有什么感慨,而是拄着拐杖默默走到院子一侧,就着家仆准备的墩椅坐下,阖目养神。_x¢i\a·o_s/h_u/o?g*u.a′i`.!n~e`t\
院子另一侧,魏国公魏远鸣正向他投来森冷的目光。
不远处的直房内传来浓重的药味,不时传来女子的咳嗽声,竟是闻噩耗久病不起的太后也强撑着过来了。
这些权利中心的风云人物,哪是平常可见的,还一次能见这么多,围观百姓兴奋异常,一个个恨不得将脖子伸成长蛇,一时间坐着站起来看,站着的蹦着看,连蹦着都看不到的就爬上墙看。
大家一边看还一边备了瓜子茶水,一男子边磕边道:“这还有什么可审的,拖拖拉拉这么长时间。”
另一男子道:“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,咱们那位女皇帝说要改律法,说要是女子为保护自己误杀丈夫,不算有罪!”
那男子瓜子都不嗑了,惊讶道:“啊?那哪行?!那今后还不反了?”
“就是说呢,这不明摆着说让女子可以反抗丈夫吗,夫不夫妻不妻的,像什么话?!诶呦!”
说这话的男子话音刚落就被旁边一个健硕的妇人打了一个爆栗,那妇人插着腰道:“怎么不行了?!难道活该被你们这帮男的打死还不准反抗不成?!”
男子气焰小了些,道:“我说的是别人,又没说你,再说了,谁敢打你啊...”
这些市井百姓的议论之词嘈杂又聒噪,礼部尚书黄晏皱着眉头对户部尚书方万倾道:“也不知道陛下怎么想的,竟把辩律挪到大理寺来了,还搞了个什么百姓观会的花样,市井匹夫都知道什么啊,嗡嗡嗡的,简直聒噪!”
方万倾讽刺道:“咱们这位陛下一向会闹,黄卿还没品出来吗?”
“这大过年的把人都叫出来,”黄晏摇摇头:“其实有什么可辩的呢?这满朝文武,谁会同意这荒唐的提议?”
他向周围人挨个问了一遍,得到了同样的吐槽。,天~禧′暁?税¨徃- !最-欣′漳`结.埂?鑫-快`
余光扫见站在远处的新任工部尚书何秋瞿,黄晏发现此人一直没出声,便探过身去问:“何大人,你说是不是啊。”
何秋瞿将近五十,早年有在地方统领修建的经历,是故皮肤粗糙,身形佝偻,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还要老些,乍一看去,不像是一部尚书,倒像是一老农。′秒~璋~节?小\税.网+ ^已`发¢布_醉_新~章?洁?
他看了黄晏一眼,不咸不淡地笑了笑,并未说话。
这是什么反应?
黄晏正狐疑,忽然听到门口一阵哗然。
只见由巡捕营开道,竟是有一排轿子停在了门外。
待里面的人一个个地下了轿后,满院的官员都不出声了,齐齐瞪大着眼睛注视着他们。
那几位官员级别不高,身上穿的是五品的墨绿官服,而与其他文官武官不同,这些人的官服上纹着一只虎头、独角、犬耳、龙身的奇怪猛兽。
有眼尖的人看出来,惊道:“谛听补服!六科给事中的长官竟然也来了!”
六科给事中由高祖皇帝设立,六科长官虽品级低,但其只对皇帝负责,可稽查百官无论品级,是故赐补服图案“谛听”,以昭忠诚、明辨是非。
六科在董钰退出朝野后早已形同虚设,这两年间但凡有大事需群臣商议,从无一次出席,怎么今日竟尽数来了?
这些人中,最惊讶的还是梁素。
明明已经说好什么都不用做,只让董镜湖认罪就好,之后的事他来操作,董钰那老儿又让六科的人来干什么?
难道是想借此机会让六科之人多与他亲近?
此事要是办成,六科也确实不该再退避朝野了,早日交流一下也好。想到这,梁素笑了笑,向远处的董钰投去一个满意的眼神。
他自知此事一旦办成,自己将掌握朝堂上大部分的力量,不由得鸣鸣得意,瞥了一眼裹着大氅,孤立一处的宋灵毓道:“常言道识时务者为俊杰,那看不清形势的、有眼无珠的,怕是只能落个曝尸荒野,鹰犬啄食的下场。”
宋灵毓看都没看他。
梁素最恨他这幅样子,当场就要发难,就在这时,堂后忽然鸣锣,大内侍卫郝老三、陈家宝、何子兴、魏五四,韩铁驴从堂后鱼贯走出,立于两侧,紧接着一内侍走出,高声道:“皇上驾到!”
芊芊在宫里坐不住,提前到了大理寺,一直在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