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臣....”
“还有刚刚,你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?干嘛看见我就躲闪?!”
“枉朕在船上的时候,觉着死的时候是你陪在身边,还觉着很欣慰....”
宋灵毓被芊芊一连串质问弄得哑口无言,想解释又无从解释,刚想说什么,忽然听见芊芊这么说,不由得顿住了。/E`Z^小+说¢罔* ′首¢发~
船上条件短缺,芊芊没有穿皇帝的常服,而是穿了一身鹅黄襦裙,腰间系着葱绿胭脂二色彩绦,看起来和那江南水乡中普通的芳龄少女无异。而她此刻脸颊、眼角都洇着红晕,看起来像熟透的红苹果,仰着头看人时,眼睛水汪汪一片,更是让人的心软涩一片,叫人移不开眼神。
一股无论如何都抑制不住的喜悦从四肢百骸涌起,宋灵毓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少女,问道:“您说什么?”
“朕觉着要是必须死,能和你一起,也挺好的。”芊芊乖乖地答道。
是的,她就是这么想的。
好像有宋灵毓陪着,死亡也没那么可怕了。
她不明白这代表这什么,但她觉着,这话说出来,足以表达她对宋灵毓的重视了。~2`芭\看′书+旺` ¢追¨最.新`璋?节`
事实证明,宋灵毓听了好像确实很高兴,连嘴角都扬起来了。
“所以,”芊芊继续道:“你不要多想,朕真的是很重视你,很尊重你。”
“嗯,”宋灵毓的声音听起来温顺而愉悦。
芊芊满意地点点头,解释道:“所以肢体触碰,都没有多余的心思,朕尊你敬你,绝对不会像从前那般荒唐.....事实上你也不用多心,你虽然是出名的美男子,但朕并不喜欢你这款。”
“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,行军打仗哪有那么多讲究,你要是总那么在意,不是让咱们君臣生出隔阂吗....”
芊芊滔滔不绝地说着,全然没意识到宋灵毓的嘴角在听见她后面说的话后,平直了下来。
过了一会,芊芊觉着说得差不多了,退后两步问道:“朕今日,可与你都说明白了?”
宋灵毓仍靠在墙上,他眼睛看着甲板,看不出什么情绪,只是淡淡嗯了一声。
芊芊的脑袋越来越沉了,也没察觉到什么,还以为自己成功解决了君臣之间的矛盾,有些飘飘然地道:“既然如此,你便好好休息吧,朕现在有些晕,也去休息了。′n.y\d·x~s¢w?.~c-o/m~”
宋灵毓没说话,出去唤了人,送芊芊回房。
芊芊走后,宋灵毓回到床边,又拿起了卷宗,静静翻看起来。
一刻钟过去了,他的目光仍然停留在原处。
他苦笑一声,将卷宗阖上。
宋灵毓一直以为,他这二十多年活得清正端直,磊落坦荡。
几年前,他被皇帝软禁在府中,每每见她纠缠的丑态,他都觉着愤怒又恶心。
他不懂,世上怎有如此毫无廉耻之人,整个人像是浸满了情色之欲,肮脏丑陋,暴戾愚蠢,丝毫没有正常人该有的心智。
但现在,他发现自己,变成了他曾经最讨厌的样子。
他卑劣得连自己都厌弃自己。
是的,从眼睁睁地看着皇帝在他眼前沉入江中的时候,他就明白了。
他爱上了皇帝。
他爱上了那个,他本该敬若神明的人。
甚至为此,升起了丑陋的欲念。
在山洞中,重伤醒来时,看见那从洞中伸过来,和他紧紧相扣的手,他没有挣脱,他甚至贪恋那一刻的温暖,将脸贴了上去。
皇帝埋在他的胸膛哭泣的时候,他不敢再继续和她靠近,因为他怕下一秒,她就会发现他身上尴尬的反应。
为人臣子,竟然对皇帝起了这般龌龊的心思。
宋灵毓捏紧手上的卷宗,自嘲地笑了起来。
到底是谁毫无廉耻,到底是谁枉顾纲常?
皇帝那般信任他,将他当做左膀右臂,但凡他提出的政令没有不允,但凡他推荐的人没有不用,但凡他有不高兴便过来哄。他今日在朝中的位置,比起梁素仍有不及,但皇帝,却对他没有一丝一毫的猜忌,放心把一切大权交给他。
她那般赤诚坦荡,他却是抱着他那丑陋的欲念,嫉妒她周围一切走得近的男子,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,稍微走近一点,就克制不住要流露痴态,只能用冷漠做掩饰,让皇帝来受他的气。
宋灵毓越想越恨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