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意识生出抗拒心理。

花朝，对他来说不是一个好时节。过于喧嚷，过于嘈杂，还有记忆深处的……爆破一般的震荡感。

他躲在晏府这方小小的院子里，太久没有在如织的人流里穿行，甚至不知自己在那样喧闹的景象里，会是如何狼狈。

“慕淮，你答应了我的。”晏娇对他的抗拒浑然不觉，抱着他的袖子央道，“和我一起去嘛。”

慕淮拧了拧眉。

在她面前，他极擅于伪装，既然能伪装得温和无害，伪装得喜欢灯会，也不是不可以吧？

她那样高兴，像只叽叽喳喳的雀儿般期待着，他不能扫兴。

慕淮“嗯”了声，晏娇转而让秦楼到她院子里抱了个木箱，足足有能装得下个人那般大，明晃晃的阔绰之气。晏娇拍了拍手，豪气道：“打开。”

慕淮狐疑地打开箱子，目光一滞：“你这是……”把衣柜搬来了？

就连秦楼也瞪大了眼睛。明珠从箱子里摆出一堆衣裳，晏娇灵思泉涌：“选好衣裳，我们开始打扮。”

打扮的自然不是她，是小阎王。

“今日要热热闹闹的，红色怎么样？”晏娇起了促狭的心思，拿起一件大红衣裳在他身上比划。小阎王生得清隽，可秾艳的红色在他身上，却并不突兀，将他原本清俊的面容描画得绝美，还无端多了几分妖气。

晏娇看得呆了，抽了口气：“就这件！”

“换一件。”小阎王显然不喜欢红色，晏娇失望地“哦”了声，拿了另一件。

慕淮浑身微僵，很不习惯被晏娇摁在椅上比来比去。

可晏娇乐极了，心底都是捉弄小阎王的小心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