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这是她给的,他不会拒绝。
晏娇这才想起来问慕淮病情。慕淮眉眼微弯,“我能察觉到气脉流通了不少,据大夫所说,行走还得半年。”
半年啊。
半年之后,可怜兮兮的少年就能长成端方君子么?
晏娇撑着头想了一会儿,没得出什么结果,转而抱了团团给它喂食,又把明珠和秦楼都遣了回去。
团团这几个月胖了好几圈,猫儿不能吃太多,晏娇也不想她变成个球,一点一点掰了肉干给它吃,整整一个时辰都围着团团转。
慕淮也心情极好地逗弄它,团团与他不亲近,被他抱着时微微炸毛,又不敢发作。晏娇乐不可支,连忙把它接过。
她连对猫儿都这么上心,在她眼里,他与畜生有何分别。
慕淮面色不辨,仔细除去衣袍上几不可见猫儿毛发,索性继续翻看案上那本经义。
不知多了多久,慕淮揉了揉眉心,发觉屋内一时只有细微猫叫。
他侧首看去,方才还在逗弄猫儿的晏大小姐,如今卸下所有防备,坐着困倒在他身侧那方小案上,呼吸悠长。发丝拂乱在侧脸,许是有些酥痒,晏娇在梦中喃着什么。
慕淮倾腰伸手,将那几缕碎发掠至少女耳后,手中一时都是柔软。珍珠坠子从她耳垂落到下颌,慕淮极有耐心地重新拨好,指尖漫不经心地拂过少女白嫩的耳垂,眼神深了些许,眼底却尽是怅然。
少女茫然地呓语着,不知梦到了什么,慕淮稍稍倾身过去,终于听清她在唤自己的名字。
“慕淮……慕淮……”
慕淮心间似被烫了下,错愕片刻,收回了手。
又是不好的梦么?
慕淮唇角轻抿,得出这个结论,便有些愧疚。不知过了多久。
“娇娇,你别抛弃我。”
昏黄灯火下,似乎溢出了声极轻的叹息,很快随着夜风,疏忽而散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