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来时，脸色苍白的如同一张白纸。她不是愤怒，而是一种被彻底亵渎后的死心。

她没有看陆根花，那双清冷的眸子，直直地看向陆向东，痛苦而又绝望，她双手紧握着，身体都在微微颤抖，“陆向东，救命之恩，你想我怎么报？”

陆向东被她看得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，他下意识挺直了背脊，那是他面对危险和质问时的防御姿态，属于警察的尊严不容践踏：“唐蜜！你别听她胡说……”

“回答我！”唐蜜的声音陡然拔高，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，盖过了他未完的话。

陆根花嘴唇剧烈的抖动着，有些后怕的看着唐蜜，不知道她想要干什么。

她冰冷的视线扫过陆向东打着石膏的手臂，嘴角勾起一抹极尽嘲讽的弧度：“救命之恩，要我用命还吗？”

话音未落，陆向东瞳孔骤然紧缩！刑警的本能让他在唐蜜话音落下的瞬间就捕捉到了危险的气息！他看到她眼神不对，身体快过思维！

“住手！”他厉声暴喝，如同雷霆！

受伤的手臂爆发出惊人的力量，在唐蜜的手刚触碰到茶几上那个沉重的玻璃烟灰缸的刹那，他整个人已经如猎豹般扑了过去！

完好的左手快如闪电，带着擒拿的力道，精准狠戾地一把钳住了唐蜜的手腕，力道之大，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！

“放开！”唐蜜剧烈挣扎，像一头被激怒的困兽，眼底是疯狂的绝望。

“陆根花，出去！”陆向东吼道。

陆根花两腿都瘫软了，连滚带爬的出去。

陆向东目眦欲裂，受伤的手臂因为用力而传来钻心的剧痛，但他死死扣住唐蜜的手，身体力量完全压制住她纤细的身体，将她死死按在沙发靠背上。两人近在咫尺，呼吸交缠，却只剩下冰冷的对峙和绝望的痛惜。

“松手！陆向东！你不是要命吗？！我给你！”唐蜜嘶喊着，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挣！

“哐当——”

一声巨响！烟灰缸终究还是脱了手，狠狠砸在地面上，瞬间粉锋利的玻璃碎片四散飞溅！

一片细小的碎片擦着陆向东的脸颊飞过，留下一道细微的血线。但他毫不在意，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被他死死按住的唐蜜身上。

她的手腕在他铁钳般的手掌下剧烈颤抖，胸口因为激烈的喘息而剧烈起伏，那双曾经盛满星辰的漂亮眼睛里，此刻只剩下冰冷的灰烬和一种令他心脏骤停的、彻底的死寂。

两人就这样僵持着，粗重的喘息在死寂的客厅里回荡。

陆向东看着她眼底那片冰冷的死灰，钳着她手腕的力道，一点、一点地松开了。他踉跄着后退一步，受伤的手臂传来撕裂般的痛楚，却远不及心口那被彻底掏空的剧痛。

他缓缓抬起完好的左手，抹去脸颊上那道微不足道的血痕。动作缓慢而沉重。然后，他抬起头，目光沉痛地、深深地看了唐蜜最后一眼。

那眼神里，没有了哀求，没有了愤怒，只剩下一种彻底心死的、冰冷的绝望，以及属于一个男人最后的尊严。

“松手，我同意！”

他闭着眼睛，声音从他齿缝里挤出来，低沉沙哑，而又无力。他还是输了，他做不到强迫她，只要她幸福，自己愿意放手。

唐蜜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，眼眶微红，却倔强的抬头不让眼泪掉落，站起身一步一步的走出了家门。

阳光在她身后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，冰冷而孤独。陆向东站在原地，像一尊失去灵魂的石像，脚下是破碎的玻璃，映着他同样破碎的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