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怀跃原地被自卑感裹挟住了长达一分钟,然后后退着松开了凌舒,摆了摆手示意凌舒先吃饭,随便编了个工作上的借口躲进了自己的卧室。+l!u′o·q!i-u/y!d!.*c^o+m+
凌舒一头雾水。
只有薛怀跃清楚他的自卑和崩溃来源于何处。
他喜欢凌舒,从见到她的第一眼,为她挡下坍塌的纸箱那一刻就喜欢。
造化弄人,替代凌舒受到了撞击疼痛的人是薛怀跃,凌舒一见钟情并陷入热恋的对象是顺势拉过她嘘寒问暖的卫光。
薛怀跃早年输就输在做得多说得少,不爱邀功的性格上了。
而且,卫光不仅是他的师兄,还是当年师门和专业领域中最受瞩目的青年才俊,一呼百应,广交朋友,耀眼得让薛怀跃也曾经偷偷地仰望过。在卫光最风光的时期,很少有后辈没有受过他的照拂的。
薛怀跃怀着隐蔽的喜欢,曾受过自我道德上的谴责,一夜又一夜地辗转难眠。折磨过自己,感叹过缘分,最终还是接受了割舍不掉凌舒的事实,在心里恪守分寸装了她那么多年。
卫光心大,吵完架,女孩子往往哭得梨花带雨夜不能寐,卫光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。^0*0!晓-税¨徃, ¢无·错\内.容¢
薛怀跃有时候都忍不住提醒他:
“你不先哄一下你女朋友吗?这就和人出去聚餐喝酒了啊?”
卫光摆手说:
“没事啦,我现在哄她她还在气头上,又听不进去,让她自己冷静一下好啦。说不定第二天她就消气了呢。”
薛怀跃尝试憋了一下火,还是没憋住:
“不是师兄,那你在气头上的时候,不还是不让凌舒姐姐工作、上课,缠着她一定要先把你们间的问题解决好吗?你换位思考一下,你难受时被人晾着多难受啊。”
卫光着急着出门,对着镜子整理了下仪容仪表,再抹了把发泥抓了个造型。
讲起双标的歪理邪说来振振有词:
“我是男人,我当然得以事业为重了,不然谁来给她提供幸福安定的生活呢?两个人在一起就要相互体谅理解嘛。师弟你既然这么担心你嫂子,你帮我去看看她,谢了啊。”
薛怀跃没叫过凌舒“嫂子”,一声都没叫过。·5′2\0?k_s-w?._c!o.m^本能地抗拒他们是这样的关系。
卫光心大,不对薛怀跃设防,他也不想瓜田李下趁人之危,还是担心她,悄悄去她的学校瞧了一眼。
凌舒在图书馆后面的灌木丛里蹲着哭。周围虽然有来往的学生,但大家通常都不会多管闲事,凌舒蹲着看起来不起眼,哭泣声被压得很低,没有发出尖锐的声响,最多像小猫呜咽。
人来人往,薛怀跃隔了几米,静默又心疼地看着她。
如果她的伴侣换成了他,他虽然还没有在专业领域内成为卫光那么闪闪发光的人,可他能保证,她再也不会有一个人内耗压抑的时候了。
可是,薛怀跃第一眼看到的是凌舒,凌舒在第一个瞬间就选择让卫光住进了心里,那他又能做什么呢?
她难过,薛怀跃也不想叫自己好过。
过了许久,凌舒感受到了校园中那一道不同于其他人的目光,手忙脚乱地站了起来,胡乱地在脸上抹了几把擦泪。
她隐隐约约记得这个男孩子是经常跟在卫光身边的,可是一时想不起来名字,只觉得面熟得很。
不愿意在人前丢了面子,凌舒极力扯出来一个友好的打招呼的笑脸。
泪迹犹未干。
薛怀跃不喜欢她这样。不喜欢看她任何委曲求全隐忍的姿态。
没有自报家门提醒她他的名字,薛怀跃无声地递过了一包纸巾。
“……谢谢。”凌舒接过。
眼泪还是忍不住,流得乱七八糟,擦得乱七八糟。
薛怀跃扯了一张纸。
直接拿她的脸做示范:
“你从眼角往上擦,这样就看起来是在擦汗,而不是在掉眼泪。”
手指被纸巾包裹得很周全。他的手指没有直接接触到她脸上的皮肤。
隔着一层阻碍,泪水还是炽热地直达他的心脏。
凌舒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。
新鲜得很。
依言尝试了一下,果然如此,很好地维持了她想要的体面。
“谢谢。”这次是没忍住笑了下道谢。
有心想要寻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