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卫东心中悄然警惕,面上却未露分毫异样,漫不经心地说道:“王账房但说无妨。+r?c,y,x*s~w..~c^o*m_”
王金榜目光如炬,紧盯李卫东,缓缓说道:“自打知晓大人将残害了松风茶阁一家五口的凶徒擒获之后,小人心中便满是好奇。”
“我们葛记盐行也算有些门路、人脉,小人四处奔走打听,一问之下,着实是大吃一惊。”
“杜豪,实乃穷凶极恶之徒,罪恶滔天。”
“他曾在邻近几县犯下令人发指的罪行。”
“邻县调集人手,数十人围捕于他,本以为他插翅难逃,谁料他竟然大杀四方!”
“十几个衙役惨死当场!”
“另外的人,也都是个个带伤!”
“杜豪竟然大摇大摆的离开了!”
“实在没想到,大人武艺超凡,竟能以一己之力将恶徒缉拿。”
李卫东一听,瞬间明白了王金榜的意图。
他分明是想探一探,是不是自己亲手结果了杜豪的性命。
李卫东笑着摆了摆手,言语间满是谦逊,客气道:“王账房,不瞒你说,本官这一次能‘了结’杜豪,乃是运气好。”
“本官赶到现场时,杜豪已然没了气息,横尸当场。”
王金榜闻言,瞬间一怔,脸上满是愕然之色,脱口问道:“不是大人您亲手杀掉的?”
李卫东斩钉截铁地否认道:“自然不是。”
王金榜眉梢一挑,当即说道:“大人,这话您跟小的说说倒也无妨,可千万别在其他大人面前提及。”
“您向葛大人禀报此事时,务必要说成是自己历经千辛万苦,浴血奋战,才将杜豪一举拿下!”
李卫东听闻此言,脸上满是讶异之色,追问道:“这是为何?”
王金榜微微凑近,压低声音说道:“大人,此事关乎功劳!”
“若能将功劳揽于自身,定能在附近几个县大大地露脸,声名远扬,日后仕途也定能顺遂许多!”
李卫东脸上浮现出一抹遗憾,长叹一声,缓缓说道:“唉,实在是可惜,我中午向葛大人禀报此事时是如实相告,未敢有半分虚言。”
“哎呀!”
王金榜猛地一拍脑门,脸上满是懊恼,甚至都有些顿足捶胸,痛心疾首,感慨道:“这般绝佳的好机会,李大人您竟就这么错过了!”
“下一次,李大人可千万别这样实诚了。”
听闻此言,李卫东也赶忙装出一副追悔莫及的模样,连连摇头,口中不住地发出惋惜的感慨:“也不知道,什么时候才能有这么好的运气了。”
他将“自己不过是捡了个便宜,并非真正干掉杜豪之人”的形象贯彻始终。
每一个表情、每一句言辞,都恰到好处,表明他只是恰逢其会,绝非手刃恶徒的英雄。
说话间,李卫东察觉到王金榜原本紧绷的表情,在不经意间放松了几分,眉宇间的戒备之色也悄然褪去。
见此情形,李卫东一直悬着的心也如一块巨石缓缓落地,稍稍松了一口气。,第¢一·看_书¨网, _更_新!最·快^
他不由自主地考虑起这一次应对杜豪之事的点点滴滴。
杜豪死在刀下之后,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,让杜豪暴尸荒野,当作一切都没发生过。
然而,这个念头刚一浮现,便被他否定。
松风茶阁一家五口惨死的场景,如同一把利刃,时刻警醒着他。
不管怎么样,总要给他们一个交代,让亡魂得以安息。
更何况,这样的处理,一方面能让葛记盐行明白,他心里清楚葛记盐行与松风茶阁的惨案有关系,如同敲山震虎,让对方知晓他并非蠢货。
另一方面,这也是在向葛记盐行传递一个信号,他虽然知晓内情,却愿意配合他们=将此事悄然遮掩过去。
如此既表明了自己的态度,又释放出了善意。
这样做,才能一步步地拉近与对方的距离。
再者,倘若他对此事不管不顾,任由杜豪的尸体曝尸荒野,万一被葛庆丰察觉,后果不堪设想。
到那时,局面将陷入难以收拾的境地,各种麻烦与危机会如潮水般涌来。
这时,王金榜讨好的声音飘进李卫东的耳中:“李大人,今日之事不过是一场误会,不如就此作罢?”
李卫东点了点头,干脆利落地应道:“自然。”
王金榜闻言,脸上瞬间绽开笑容,谄媚道:“多谢大人宽宏大量。”
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