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雷不断,连续劈了三炷香的时间,他们的戾气终于消散。
男鬼垂下头,声音哽咽:“法师饶命,我夫妻愿意遵法旨。我……我是许怀瑾,这是拙荆郑氏。
那年我负责刑部查办盐铁贪腐案,查到了礼部尚书头上……”
“你周身怨气,又有这等层次的邪咒加身,必然是有你的故事,说说吧……”我看着周围的环境,心中不免对此有了更加深的认识。
许怀瑾抬起手腕,露出森森白骨上的牙印,“他们诬陷我考卷舞弊,用郑氏的性命逼我认罪。我宁死不从,他们便将我们锁在枯井,用邪术炼化成厉鬼,守着这宅子诅咒每一个状元……”
江南梅雨季,青石板上蜿蜒的水痕总让老人们想起百年前那场浸透血泪的悲剧。
许怀瑾高中状元那日,红绸从皇宫一路铺到状元府,八抬大轿抬着皇帝御赐的匾额,唢呐声震得满城雀跃。
谁也没想到,这座金碧辉煌的府邸,会成为吞噬无数生命的修罗场。
寒门出身的许怀瑾,在发妻郑氏的陪伴下熬过十二个寒窗。
郑氏每日鸡鸣而起,用掺着糙米的稀粥喂饱丈夫,自己却只着补丁粗衣,只吃一些野菜和开水维持生命。
赶考那日,她将祖传的银簪当了盘缠,临别时在丈夫掌心写下“平安”二字,墨迹被汗水晕开,却在许怀瑾心中烙下永恒。
妻子不识字,这“平安”二字是许怀瑾闲暇之时教给自己的爱妻,妻子郑氏对自己的丈夫满是崇拜,她知道自己的丈夫是个人品正首,心地善良的正人君子!
终于,许怀瑾高中了,皇帝赏识,特意做了一个宴席!
“许状元好风采!”礼部尚书王显仁在庆功宴上笑着,他身后站着娇柔的嫡女,
“小女仰慕大人己久,若能结秦晋之好……”许怀瑾握着酒杯的手骤然收紧,杯中酒不慎泼在金线绣的蟒纹袍上:“承蒙错爱,在下与发妻曾立誓:生同衾,死同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