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没有想到,除了自己,基地外面竟然还有活着的流放者。¢E.Z.小′税!枉? -免,肺/阅¨独~
不等单无绮开口,野人迫不及待地说明了情况。
他是多年前的逃民。
具体多少年前,他已经说不清楚。
那时,单无绮还是风头无两的首长副官,她来到外城,代首长监督外城公民拓荒,以应对逐渐膨胀的人口和日渐紧缺的资源。
“……那个时候,条子查得不严,城门随进随出,我受不了单副官的鞭子,头脑一热,跟着同伴逃了出来。”野人说,“我打听过了,异种只有污染区深处才有,而且那时我们人多,就算遇到三两只异种,也可以杀了它们。”
尤娜迟疑地盯着野人。
她性子爽利,但她的利刃只对准敌人和蠹虫。
“我现在知错了!”野人又跪拜下来,涕泪横流,“求你们带我回去吧!原本我们还有几十个人,但如今,只剩我一个了。”
“尤娜,我想问他几个问题。”单无绮轻声道。
尤娜点头。
野人诚惶诚恐地看着单无绮。
“你的名字?”
“艾……艾森·朗道。~微*趣¢晓!税*蛧′ _首,发+”
“离开基地前,你的公民等级是?”
“我是个德尔塔,D级的德尔塔。”
“你是外城人还是内城人?”单无绮盯着艾森的眼睛。
艾森不敢与单无绮对视:“我……是外城人。”
“你的公民等级,在外城是最高的。”单无绮的表情丝毫不变,“你之前说,你跟着同伴逃了出来,对吗?”
“是、是的。”
“那么,你是被迫的,还是自愿的?”单无绮低声问。
艾森的呼吸停滞了一下。
他正要张嘴,单无绮打断道:“你最好诚实地回答我——这决定我是否愿意带你回去。”
艾森合上嘴。
他低下头,眼珠滚动,似是在犹豫。
尤娜走到单无绮身边。
她第一次见到单无绮如此严厉,完全不像平时言笑晏晏的模样。
尤娜轻声问道:“你……担心他是异种吗?”
“不。”单无绮摇头。
她指了指自己颈上的拘束器:“我是最没资格说这话的人,我的顾虑不是这个。-齐¨盛+暁*税′旺. ′已!发~布/罪*薪^璋?劫_”
“那你……”
“我担心的,是他的未来。”单无绮看向艾森。
艾森的头发脏得打绺,他深深地埋着头,不敢抬起眼睛。
单无绮只能看到艾森的头顶:“我大概知道自己的名声,尽管你们都说子虚乌有,但一切不至于空穴来风。”
“他是在拓荒年逃走的,逃走的人,也不止他一个。”单无绮轻声叹息,“我何德何能,一条鞭子打跑几十个人?”
尤娜明白了单无绮的意思。
她低声道:“你怀疑基地……?”
“如果基地真要管控人口,四部不会任由他们离开。”单无绮抬头望天。
她忘记了许多事,但她的直觉和逻辑还在。
人口也是一种资源,它在某些时期是红利,在某些时期是黑利。
基地只有那么大,想养活所有人,无疑是痴人说梦。
“当人走在一条不如意的道路上,总会美化另一条未选择的路。”单无绮叹息,“就算他能回到命运的岔路口,但有些东西,已经永远地改变了。”
艾森突然道:“单副官。”
他鼓足了勇气,却还是不敢看单无绮的眼睛:“基地……现在是什么样子?”
单无绮笑了一声。
“基地如今实行的律法,比你离开时更加严苛。”她道。
艾森茫然地看着单无绮。
“禁止个人拥有武器;禁止传播异端思想;禁止组织集会;禁止拥有私人财产;禁止个人自由迁徙;禁止批评政府;禁止任何形式的艺术创作或文化表达;禁止个人选择职业或教育路径;禁止个人信仰或实践任何宗教。”
单无绮说着,弹了弹颈上的拘束器:“这东西,你认识吗?”
艾森摇头。
“这是拘束器,又叫狗牌。”单无绮发出一个短促的气音,像是在发笑,又像是在嘲弄,“我之所以问你这个,是因为我和你差不了多少,甚至比你更加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