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〇三一

不是火上浇油么?

至于武烈宋皇后……就是杨灵韵的爷爷杨用在世那会儿,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戳皇帝心窝子啊!

果不其然,符清羽眼角泛红,阴戾地冷笑道:“母后……你不提朕还忘了,朕和你们,还有这笔私仇没报!”

符清羽向前逼近,威压凛然。

杨灵韵从未见过这般暴戾的皇帝,不由吓得连连退后:“我,我……”

符清羽只是停在面前,居高临下地看着她,神情淡淡:“通敌叛国之罪,若随便什么人说几句话就可免责,要律法何用?”

“杨小姐倒也不必强调婚约,且不说许你后位乃是祖母被逼无奈之举,只说你本人……光是擅入宫禁、安插眼线这两桩事,足见恃恩而骄,结党弄权。尚未立后便失德如斯,又如何叫人信服,你能母仪天下?以皇后自居,先看看自己是否配得上!”

说到情切,符清羽掐掐眉心,命令道:“所有案犯,押入诏狱,留待候审。还有——”

他冷淡扫了一眼黑压压的人群,“把杨会找出来。”

“动手吧。”

说完,符清羽再没看任何人,不顾身后阵阵哀求,转身离开。

梁冲跟在他身后,小声询问:“陛下,八百里加急速报,杨氏祖业已经被控制住了。消息是今早发出的,昨夜同杨氏私兵有几回交火,都被平息了,伤亡我一敌十。”

符清羽没有放缓脚步,虚虚嗯了声。

梁冲又问:“杨府被围,消息恐怕已经在城里传开,杨家的党羽亲信怕也要闻风而动了。奴才的人一直监视着,只等您一声令下,就能动手。”

符清羽摇头:“不必。把暗哨放在城门,谁心里有鬼,想往外跑,格杀勿论。省的一个个审问。”

梁冲应是,回头吩咐了手下,再一转身,却发现皇帝突然停下了。梁冲一时收不住,险些撞上。

原来都出了杨府了。

梁冲见符清羽走到一棵大柳树跟前,扶着树干,急促地喘气,身躯微微颤抖。急忙取了貂裘,披在皇帝肩上:“陛下您……”

“无事。”

符清羽按按太阳xue,缓慢起身,舒出一口气:“竟敢在朕面前提起母后……真是……也不知母后现在到底在何方。”

最后一句,语气中有掩盖不住的焦躁。

梁冲默然。

杨用不光害死了先皇和十万将士,还迫使皇帝和宋后母子生离。早几年,符清羽刚刚有了自己的势力,便派出了探子,到突厥人内部搜寻宋太后的下落。

好不容易查出一点线索,还没来得及想办法营救,这线索却在一年前,又断了。

也难怪听不得杨灵韵胡说,一听就急。

梁冲只得安抚道:“陛下稍安勿躁。事情得一件一件的做,今儿个处置了杨家,日后陛下行动再无掣肘,一定很快就有好消息。”

“好消息……”

符清羽无意义地重复着,擡起头来,沉静锐利的眸子深处,透着一片茫然。

“父皇……母后……”薄唇微动,却又不说了。

终于现出一丝曙光了么?

空气冰凉,符清羽深吸了一口,只觉得肺腑里都充满了冰凌。

天边残月如钩,很像杨用总挂在唇边的讥笑。

莫名想起很多年的冬夜,他刚即位,被逼着去祭奠了“亡母”。

彼时还做不到将情绪收放自如,回宫闹了脾气,丧服未解,一个人跑去长乐宫的角落,固执地吹着夜风,谁叫也不理。

祖母叫了他几次,最后深深叹了口气,说别管他了。

然后,就只有他一个了。

没了发泄的对象,反倒越来越心气难平。

过了好一会儿,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,小心翼翼踩在雪上,做贼似的。

符清羽早听到了,等人走近,突然转身怒目而视——小姑娘裹得像个球,一见他转身顿时颤了几颤……

更像皮球了。

但她比符清羽想象的胆子更大:“我、奴婢想看看奴婢的雪人。”

符清羽皱眉,顺着她手指的方向,看到墙角脏兮兮的一个鼓包。

只有雪,没有人。

符清羽当即想驳斥她,可那样便是被她带跑了,所以他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,认出是程彦康的女儿,被祖母叫来长乐宫侍奉的。

叛贼。

符清羽心里暗想,语气不善道:“朕去祭拜了父皇母后。父皇崩了,因为无人救援,自刎在十方原。”

拜你父亲所赐。

程宝缨显然没有理解隐含的意思,她揉揉眼睛,细声细气地说:“没事的,我爹娘也死了。”

符清羽急道:“母后还活着!”

突然喉头一哽,“阿娘分明没死……我却不得不去祭拜一座空坟。”

符清羽低下头,狠攥手心,逼退眼眶中的泪水。

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块帕子,小姑娘眨眨眼,不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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