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放下西装外套和公文包,拿出一沓资料,去敲了敲席夙办公室的门。-0′0¨小.税?惘~ .埂?欣,嶵¨快_
里面传出声音,他开门走进去。
“席律,这有份当事人提供的资料,需要你看看。”
席夙在忙,闻言答:“放下吧,我待会看。”
季律把资料放在他的办公桌上,却没有立即离开。
他先是转头顺着窗户看了看阮萝的工位,随后回过头去:“席律,桑律一直在看卷宗不做别的杂事,还准时下班,会不会让其他团队的领头人心生嫌隙?”
大家都在同一个律所,这个团队的实习生轻松,那个团队的实习生却干这干那,一对比,实习生自己就会心里不舒服。-鸿!特,暁`税·蛧¨ !哽~歆·最·筷`
领头人自然也会不舒服,下命令都不好下,免得和他们这边一比较,在实习生那里落下一个比席律都事多的压榨名声。
席夙的眸光从电脑上移开,看向他:“你觉得桑律很闲?”
季律师坚定回答:“是的,比其他实习生都闲。”
相比其他实习生,她只要积累经验和学习,其他什么事也不用管,且一来就被委以重任,完全不被当做实习生看待。
他咬了咬牙,一不做二不休,直接问:“您不觉得,您太偏心桑律了吗?”
席夙似乎扯了扯唇,随后把他拿来的资料拿到手里,在桌面上竖了竖,将底部竖整齐:“是我偏心桑萝,还是你对她的固有印象太差,看什么都觉得是因为桑萝在走后门?”
季律嘴唇动了动,踯躅道:“团队四个律师哪一个的学历背景都优于桑律,但我们刚进团队时,也是什么事都做过。!晓?税_宅¨ ¢哽+薪~蕞~筷+”
顶着席夙的目光,他越说声音越小。
说到底,他就是心里不平衡。
凭什么他当年费尽努力才能得到的实习名额,到了桑萝那里就变得轻轻松松。
他进所后战战兢兢谨慎小心,每天都是最后一个下班,做完自己的工作后还主动找别的工作做,就为了毕业后能留下。
为了能有一份体面的工作,光宗耀祖。
桑萝却做什么都那么从容,洒脱肆意,一点也不担心会被炒,从她身上看见的只有自信。
席夙看向他,一会儿开口:“四年前律所刚创立,除了一层楼和我们三个合伙人外什么都没有,以你的学历,完全可以到更好的地方去实习,但你却来了这里,你想过是为什么吗?”
季律的眼神躲避了他。
席夙放下手里的资料,往后靠着椅背,十指交叉成三角形的塔状:“因为你自卑。”
“你觉得以自己的教育背景,只有入职我们这个‘小律所’才可以实现降维打击,轻轻松松就能度过实习期,顺利在中心大厦上班,并能得到同事们的崇拜和奉承。”
男人的话太过刺耳和直接,没有给对方的心理承受力留任何的余地。
季律师神情一滞,隐秘心思被揭穿曝光的羞耻感迅速在心间蔓延。
“后来你发现一同入职的同事不止学历与你不相上下,实习经历和能力也比你厉害,才开始慌了。”
站在办公桌前的季律深吸一口气,席夙却止住了话。
“有需要的话可以去咨询一下心理治疗师,否则于你于他人都不好。”针对别人时,针对的也是他自己。
季律的眼神有些呆滞,闻言转过身去。
刚走了两步,身后突然响起男人浅淡到无情的声音:“你手上的案子只剩下两个了吧?处理完后就办理离职吧,我可以给你写推荐信,推荐你去其他律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