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县衙,林凡像是换了个人。,x.q?i_u\s·h,u¢b_a¨n`g_._c!o~m`
夜色笼罩,衙门后院的饭厅里灯火通明,却弥漫着一股不同寻常的安静。
晚饭时,他坐在桌前,面对着一桌还算丰盛的菜肴。
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碗里的米饭,米粒被拨弄得散乱,却没见少几粒。
平日里那个能吞下三碗饭,把盘子舔干净的林大人,此刻仿佛食欲全无,风卷残云的架势荡然无存。
几个香喷喷、刚出锅还冒着热气的酸菜包摆在面前的青瓷盘里,白胖诱人。
他却只伸手拿了一个。
拿在手里掂量了片刻,心不在焉地咬了两口,酸辣适中的馅和松软的面皮在口中,却尝不出什么滋味,又轻轻放下了。
旁边林忠和几个衙役偷偷交换着眼神,动作幅度极小,生怕惊扰了沉思中的大人。
这位大人是怎么了?
下午回来时还好好的,怎么一顿饭的功夫,就跟丢了魂似的?
莫不是在村里受了什么委屈?
还是水车那边出了岔子?
没人敢问。
他们只看到林凡眉头微蹙,眼神放空,似乎在想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。
没人知道,林凡的脑子里,此刻翻来覆去,全是狗蛋那张沾着泥土,混合着汗水,那副瘦得像猴子的小身板。
“我想像你一样当做个好人!”
这句话,不轻不重,却像一颗投入他心湖的石子,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,久久不散。·9¢5~k¢a\n′s^h-u^.\c!o`m′
好人?
他林凡算哪门子好人?
他不过是凭着一点现代知识,想在这个陌生的时代活下去,顺便做点力所能及的事罢了。
可是在狗蛋那样的孩子眼里,他修水车,给糖吃,似乎就成了“好人”的标杆。
还有那句带着稚气,却无比认真的请求。
“林大哥,你下次来,能不能教我认字啊?”
这句话,更是像带着钩子,反复在他耳边回响,挠得他心头发痒。
他甚至能清晰地回忆起狗蛋说这话时,仰着的小脸上那种纯粹的、对知识近乎本能的渴望。
那是一种想要抓住光,想要看清更广阔世界的热切。
不行。
他不能对那样的眼神视而不见。
得办个学堂。
必须办!
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,就像干柴遇到了火星,瞬间燎原。
又像是雨后的春笋噌噌地往上长,压都压不住。
必须办!
让狗蛋,让更多像狗蛋那样的孩子,有书可读,有字可识。¨c¨m/s^x′s′.¢n_e*t~
他要让希望的种子,在这些孩子的心中生根发芽。
第二天,天还没亮,林凡却早已没了睡意。
他在床上翻来覆去,脑子里全是学堂的蓝图,狗蛋渴望的眼神挥之不去。
眼下虽然带着熬夜留下的淡淡黑眼圈,精神却异常亢奋,像是打了鸡血。
太阳刚从地平线探出头,金色的光芒洒满庭院。
他立刻从床上弹起来,披上外衣,大步走到门口,对着外面值守的衙役吩咐。
“去,把王明给我叫来,立刻,马上!”
声音里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急切。
收到通知的王明,还以为县衙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。
他不敢耽搁,只是简单地用冷水抹了把脸,连早饭都没顾上吃,就急匆匆地一路小跑往县衙赶去。
王明气喘吁吁地赶到书房时,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。
林凡正背着手在屋里来回踱步,地板被他踩得咯吱作响。
他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兴奋,眼神亮得吓人,与平日里那副略带慵懒的样子判若两人。
“王明,来来来,快坐。”
看见王明进来,林凡立刻停下脚步,热情地一把拉过他,按在旁边的椅子上。
自己也大马金刀地坐到他对面,身体微微前倾,压低了声音,像是要分享什么惊天动地的秘密。
“我琢磨了一晚上,咱们得在县城里办个学堂!”
王明端着茶杯的手猛地顿在半空,滚烫的茶水差点洒出来。
他眨了眨眼,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起得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