泥土翻飞。~x?h·u/l_i-a\n,.+c/o′m_
我好几年没下地干过活,这铁锹用起来难免有些吃力,手臂很快传来酸麻的震感。
陡然,一只修长的手从旁伸来,握住了铁锹的木柄。
“我来。”容祈低声道,从我手中拿过了铁锹,“你别碰,脏。”
苏栖野正斜倚在旁边的那棵歪脖子树上,慵懒又散漫,红衣在暮色下微微拂动,衬得整个人与残阳相融会,宛如朱红丹砂染料里最浓艳的一笔。
他见状,啧了一声,从树上跳下来,欲抢夺容祈手中的铁锹,“怎么哪儿都有你啊,现眼包!”
我把铁锹从他们手里拿了回来,淡声道,“不用,这是我妈的坟,不能劳烦别人动手。”
铲了半天,尖尖的土堆终于被我铲平,我的手臂早己酸痛不堪,汗水模糊了双眼。
容祈则几次想要上前帮忙,都被我阻止了。
“哐当——”
一声闷响,铁锹的尖端似乎碰到了什么硬物。
我心中一凛,连忙用手扒开松动的泥土。
很快,一副薄薄的木棺出现在我面前,棺材板上钉着几颗粗大的棺材钉,锈迹斑斑。
看到我妈的棺材,我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,真相或许就在这里面。\x.i?a*o+s·h~u_o¢h·o/u_.`c^o?m-
我捡起地上的铁锹,刚要去撬棺材钉,一声暴喝便从身后传来。
“住手!”
我回过头,只见村长张福德拄着拐杖,带着黑压压一大群村民,举着火把,气势汹汹地围了过来。
“小朝,你这是要干什么?”村长指着我质问道。
“我要开棺,检查我妈的尸骨。”
说完,我继续撬那颗棺材钉。
村长却厉声喝道,“这棺材开不得啊!”
我冷冷扫了他一眼,“为什么不能开?”
村长上前一步,举手投足间尽是芝麻小官装腔作势的姿态,“你妈当年死得蹊跷,你……你又是从这棺材里爬出来的!这棺材邪性得很,开了必定出大事!”
我失笑,讽刺道,“村长你的意思是我和我妈都是天煞孤星,会给村子带来灾祸,对吧?”
‘棺生女,克全村’这个说法从小到大我听了无数次,早己经麻木了。
可他们现在居然连我妈都一起诋毁,真是给他们脸了!
村长被我噎得愣了一下,随即板起脸,强硬道,“我可没这么说!但冯倩葬在我们村,就是我们村里的人。这棺材开与不开,得让全村人投票决定,你也得听从大家伙儿的意见!”
话音刚落,身后的村民们便七嘴八舌地嚷嚷起来。\x·q?i+s,h¢e*n¢.?c_o′m¢
“这棺材不能开!小朝妈死得那么古怪,开了棺,指不定会出什么幺蛾子呢!”一个尖嘴猴腮的汉子跳得最高。
“万一放出什么不干净的东西,我们一村老小可怎么办?”
“小朝,你就听村长一句劝吧,别再折腾了,多晦气啊!”
火光映照着他们或惊惧或愤怒的脸庞,我的视线一一从他们脸上扫过,心里不住冷笑。
我爸活着的时候,他们见了他都会恭恭敬敬喊一声秋老师,他们的孩子多半是我爸带过的学生,我爸还免费帮他们补过课。
可我爸死了才两年,他们就忘恩负义,组团欺负我,诋毁我妈!
但是说我可以,说我妈不行!
我铲起一捧混着腐叶的坟土就朝那些人脸上扬去,“嫌我妈晦气是吧?那我今天就喂你们吃点我妈的坟头土,让大家都来沾沾这晦气!”
“噗——呸呸呸!”
我一铲接一铲地往那些人身上扬,霎时后山跟刮起沙尘暴似的,灰烟瘴气。
那些人被我撒了个满头满脸,眼睛里也都进了沙子,连忙往后退。
我环视了圈,把铁锹重重往地上一杵冷声道,“还有谁反对?反对的人站出来,我妈她老人家今晚就亲自上门去找你唠唠!”
那些人避开我的目光,低头窃窃私语,却无人敢再站出来。
村长狼狈地吐着嘴里的土,又开始和稀泥,“小朝,大家都是街坊邻居,抬头不见低头见的,你这是干什么啊!”
我没搭理他,转向苏栖野,“帮个忙,把我妈的棺材打开。”
苏栖野双手环抱在胸前,己经站在旁边看了半天的戏,闻言唇角勾淡弧,“遵命,夫人。”
他微一拂袖,沉重的棺盖骤然掀飞,从那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