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安达一会儿皱眉,一会儿停下思考,一会儿又返回前卷从头看起,齐钰大致能明白,安达是在共情了,把自己的思考和感受带进了案情里,没有愤怒和攥拳的冲动,说明安达是把自己的本位定的很明确。·看*书¨屋+小?说,王′ \首.发-
就是作为刺史的职能该如何处理,而不是以平民的身份激发愤怒,车队停驻,有护卫前来请示,齐钰看安达并未从案卷里出来,便吩咐道:“先安排人进府,留一个小队在这里守着。”
直到齐钰把一壶茶水喝尽,安达才看完卷宗,一卷卷的细细捆扎好,排列到一起。
也趁着这个时间,组织了一下语言:“殿下,百姓能盼的很少,一口饱饭一瓦挡雨一布遮寒,在百姓的眼里若日有个好官,既是天子圣明百姓之福,若是得一贪官敷官,那就是陛下受到奸人蒙蔽有失贤明,最小的官员也许有生之年,都连皇城的宫墙也没见到过,可在百姓的眼里他就是天代表的就是皇权,我知殿下之意,也明白殿下心中所想。”
安达目光深邃透出一抹坚定,低头看了一眼桌上的案卷:“殿下,若是想做什么就去做吧!徐州府不是郓州,我亦不是黄礼,我不介意割肉去疮,总比带着脓疮苟延残喘的强。”
齐钰这时才知道安达误会了自己的意思,还以为自己要在徐州进行一次从上至下的清理,但是齐钰对安达的态度很满意,至少言语上和思维上没有避讳和掩饰,也没有用狡辩和推脱的话语来和自己敷衍。-g/g~d\b?o,o?k¨.!c!o*m\
徐州的官场上下朝颜那里也有一些资料,虽然安达和晋王的关系默契,可是朝颜那里的资料也很公正的给出了信息,齐钰可以看出一份资料的真假,有些问题掩饰起来会有更多的痕迹。
徐州官场上也存在着一些问题,可在安达的强势和震慑下多少都会有些收敛,贪腐也好渎职也好,最少都在可控的氛围之内,无非是官商之间的勾结,垄断着一些获利颇丰的行业。
但是对百姓的盘剥,和肆意的侵占还是没有的,即使不公也是人情往来的偏袒,但绝不会混搅黑白,至少资料里是这般显示,但是真实的掩藏在阴暗里的一些事情,是需要仔细的查证的,而不是像郓州和楚州那般已是民不聊生的情景。
齐钰指了指车门:“安大人咱们还是先进府吧,有什么事情我们腾出时间来再好好地协商!您给我安排了园林居住,您不带我好好看看这一方景致啊。”
安达这才后知后觉的一拍额头:“看我,一看卷宗就忘了时间,走我带殿下转转,这个院子可是徐州出了名的园子,一步一景一湖一亭,茂林修竹小楼高挑,早先是徐州大商赵功成的私宅,后来赵家发迹后很多生意都在京城,来回奔波也耽搁时间,于是举家搬入京城,这座园子就空置下来了,只留了管家和护院维持着清扫和防护,这次殿下过来我就让人过来协商,临时借用一段时间。`l~u¢o′q¨z,w_..c+o/m~”
于是安达在前齐钰在后,下了马车抬脚走上赵府的门阶,齐钰抬头看了一眼气派的府门,并未悬挂赵府的招牌,而是一方横匾上“竹苑”两个字带着三分风雅七分脱俗。
进了院门一座巨大的玲珑孔石代替了影壁,似透非透的把几分朦胧的景致映射过来,齐钰抬手用手指轻轻敲击,清脆透亮的声音响起,这和自己认知里的灵璧石应是相同的,可这么硕大的一块天然形成的巨石还是很少见到。
两侧的回廊雨檐高挑,墙角的老梅树在几方错落的风景石装饰下,成了一角独特的景致,竹林、绿地、回廊、青石板铺就的小路,还有围绕着整个庭苑的人工湖,湖心的十八根木柱顶起的二层风亭,这个园子可以说风景怡人景致秀美。
安达引领着齐钰来到左侧的一个隔院,二层的木质小楼仿若长在花海之间,二层通透的观景窗一字排开,木刻花格匠人们似乎把一切的美好都凝固在这方寸之上了,齐钰虽是暂住可也被这园子深深地吸引了,真是精致啊无一处不是匠心独做。
进了小楼后,安达和齐钰在客堂的木榻前坐了下来,安达看着齐钰四处欣赏的眼神笑着说道:“这里可入得殿下的眼,喜欢的话就在徐州多住些时间,你在贺州修养和在徐州修养没什么不同,喜欢四处走走就坐船顺着江南下,徐州四通南北,去那里都便捷很多,这里的气候和水土也养人。”
齐钰收回目光冲着安达笑了笑:“临时的过客而已,天下间美好的事物太多了,若是每处都驻足停留,那终极一生怕是都走不完这庆国之地,美好拿来欣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