庄太白走出洪参的厢房时,天色已经暗下来了。~5¨2,s′h?u.c*h,e^n¨g`.+c`o′m¨
他径直来到了薛九的卧房,脸色却并不好看。
薛九则依旧是一副淡然的模样,倚在竹椅上,轻声问道:“如何?”
“很怪。”
庄太白摘下药箱,接过薛九递过去的茶碗,润了润有些干涩的喉咙。
“脉象浮紧像是风寒,但病症却比风寒要严重许多。”他顿了顿,眼神里满是凝重之色,
“老夫这四十年来,从没见过这等症状,若是想要将其彻底治好,怕是得费些功夫。”
薛九微微颔首,眸子里光芒一闪而过,但并未多说什么。
“太医院那边处理的怎么样了?”
似乎是觉着洪参的病症太过棘手,庄太白沉吟片刻,又换了个话题。
“曹晖被押起来了,胡阳明那边也有人去诊治。”
薛九说完这话,缓缓抬眼,似笑非笑地看向庄太白:
“你猜猜是谁去救的?”
“张景?”
庄太白面色平淡,似乎早有预料。
“不错。”薛九笑起来,竹椅摇晃着发出轻微的吱呀声,
“没想到这个沂州来的年轻人还真不得了,听说胡阳明那条命,硬是被他从鬼门关拽回来了。”
随即他又笑吟吟地看向庄太白,语带打趣道:“果然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呐,你这院长的位子,怕是坐不牢了。·l_o*v*e!y+u,e~d?u,.,o·r′g¢”
庄太白闻言呵呵一笑,倒是没有过多在意。
但薛九接下来的一番话却让他端茶的手顿在了半空——
“你说曹晖费尽心机,就为了对付一个沂州来的年轻人?”
“他难道不是想借刀杀人对付胡阳明的?”
庄太白放下手中茶盏,看向薛九的双眼里满是疑惑。
“没这么简单。”薛九摇了摇头,站起身来,“曹晖一开始的目标是谁,眼下还说不准。”
“不过,能让曹晖这等人物铤而走险,怕是……”
薛九双眼微眯,没有接着往下说了。佝偻的身影在烛火的照耀下反倒显得有些厚重起来。
“你差人查查便是。”
庄太白仍是不甚在意,只缓缓站起身来打算离开,不料袖口却被薛九一把拽住了。
“还有一件事。”
薛九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庄太白,脸上的笑容早已消散得无影无踪,
“洪参的病不是个例,肃骑里还有几十个将士,症状比他更重。”
庄太白闻言猛地转身,喉间发出了干涩的声响:
“你说什么?!”
此时,廊下的灯笼恰好被风吹得一歪,点点光亮照在了他那煞白的脸上。!x\4~5!z?w...c′o¢m/
……
“胡院判,您且歇歇吧,不必亲自去了。只要黄院丞能出面作证,陛下定会相信的。”
张景一边和黄院丞搀扶着胡阳明,一边劝道。
刚才那番诊治实在凶险,好不容易才把人从鬼门关拉回来。
但胡阳明却是不肯歇着,挣扎着就要起身,说是要替张景作证,把曹晖的罪证呈给铭帝。
“不必,老夫这把老骨头还撑得住,今日定要让曹晖付出代价!”
胡阳明的脚步有些虚浮,但话语里满是坚定。
此时他虽还未彻底痊愈,但脸色看上去已然是好多了。
张景拗他不过,只得与黄院丞将其搀扶着,一同朝宫里走去。
……
“岂有此理!”
深夜的皇帝寝宫内,铭帝听胡阳明将事由禀明后,猛地一拍案几,眼底更是藏不住的愤怒。
“身为医者,却成天想着祸害同僚、升官加爵!这个曹晖真是无可救药了!”
而一旁的张景听完胡阳明方才所说的那些话,心中也是暗暗有些惊讶——
原来曹晖此前就与胡阳明有嫌隙,一直盘算着要除了他,如此便能同庄太白二人分掌太医院的权柄了。
但曹晖却未曾料到,自己所做的一切早就被庄太白看在了眼里,只是念及他此前从未行过逾矩之事,这才容忍至今。
铭帝面上的愠色渐渐淡了些,他坐回椅中沉吟片刻,目光转向张景,缓声开口:
“朕先前险些错怪了你,如今你又救了胡院判的性命。可见你不仅医术精湛,为人更是端方正直。”
“待此事了后,明日起,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