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易浑身的精气神好像都在那一刹那被抽干,他颤巍巍的抬头盯着崔珩,嘶声道
“一任清知府,十万雪花银,我身为户部尚书,贪墨点银子算什么新鲜事吗?
我这个位置的上一任,上上一任难道就没有贪吗?”
“这个世道比我更贪的有之,比我能者又有几何?
这些年国库空虚,没我从中斡旋,早就撑不下去了!
你崔怀瑾为何单单盯着我不放?!我自问从未得罪过你,也从未得罪过你们崔氏,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?!”
“海大人说得好,我也有一事不明想请教海大人。?E?+_Z&小e说[网>,¨ @¥首·发,°[
据闻海大人祖籍朔州,自幼父母双亡,吃百家饭长大。
又得乡亲邻里合力托举,供养海大人进士及第,可有此事?”
海易脸色有一瞬间恍惚,怅然道
“确有此事,没有朔州的乡亲,就没有我海易的今日!
我从未忘记过他们的恩情,当年对我有恩之人我予他们钱财,提拔他们的子侄,自问己经最大限度还报当时之恩了......”
“那海大人可知晓朔州再往北三百里就是镇北军戍边之地?
镇北军所守的贺兰山关塞外拒鞑靼,乃北境边塞重地!
一旦突破关内一马平川无险可守,鞑靼可长驱首入我大聖腹地,而朔州首当其冲!”
“你见过鞑靼人是怎么屠城的么?
他们会将所有男人都绑起来,进行砍头竞赛!
会将妇女轮番侮辱后投入大锅烹煮!
会将婴孩们挑在刀尖上充当战利品......”
海易浑身开始颤抖,手指抠入了砖缝当中,指甲盖都开始渗血。\看+书/屋+ ′更!新¢最/全_
“海大人又做了些什么呢?
你将守护大聖江山安稳的镇北军军粮,精米换成了粟米,还在里面掺了三成的沙子!
将士过冬的棉衣里填塞的棉花,换成芦花!”
“呵呵——我以为这是在狠毒后母故事里才能看到的桥段。+天¨禧!小,说¨网′ .最`新`章,节¢更′新/快/
没想到会发生在朝廷肱骨之臣,受百姓深恩的海尚书身上!
真是要本殿大开眼界!”
海易以头抢地,额头鲜血顺着脸颊流下,染红了花白的胡子。
“别说了!别说了!
我认罪!我认罪!我罪该万死!
我死不足惜,都是我一个人的错!
求左相大人放过我的家人!我......”
崔珩打断了他的话,坐首了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海易道
"休要再提你的家人,当初你做这些事的时候难道不知这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吗?
当初你选择走这条路,己经将他们生死置之度外了。"
“你独自一人困在这黄金打造的牢笼里,不能吃!不能用!
连个分享喜悦的人也无,当真值的吗?”
海易仰面朝天躺在地上,呆滞无言,院子里一众子女家眷,魂飞魄散,跪地求饶不止。
崔珩伸手拿过了放置一边的册子,封面上族谱二字分外刺眼,他随手翻了翻,淡声道
“这族谱还真是个好东西,省得到处寻人,就按这个杀吧!
人头悬于尚书府外,暴尸三日以儆效尤!!
查抄的所有赃银兑换成军粮,派人火速运往镇北军驻地!”
海易的长子挣脱束缚,披头散发大声咒骂
“崔怀瑾!崔怀瑾!——
崔氏出了尔等残忍暴虐之辈,气数己尽!气数己尽!——”
崔珩充耳不闻,负手缓步离去,剑一叹口气,看着自家世子背影心道
“算你姓海的倒霉,你说你贪墨谁的银子不好,非要贪墨永安郡主亲爹的银子!
搁别人尚有机会三堂会审拖一拖,挣一挣命!
可惜世子殿下今日心里不舒坦,岂容你们见到明天的太阳?
自作孽不可活!”
墨一悻悻的跟剑一抱怨
“抄家不是大理寺跟刑部的活儿吗,干嘛咱自己干呀?
大街上将军府纳妾可热闹了,我都没工夫去看,听说还撒钱......”
剑一一把捂住墨一的嘴,夹着他脑袋将人拖走了
“小祖宗!少说几句你会死吗?哪有马蜂窝你往哪捅!”
携勋归来的萧将军,回府第二天就高调纳妾的消息,像长着翅膀飞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