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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章 月下账簿藏杀机

夜色漫进苏府西跨院时,苏若苕正将赵先生遗留的信件往檀木匣里收。*k?u?x*i-n?g~y!y¨.·c\o+m^

匣底那只翡翠镯子泛着幽光,像生母临终前摸她脸时的温度。

窗棂被风撞得轻响,她刚要扣上匣盖,院外突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。

"小姐!"小桃扒着门框首喘气,月白短打衣襟沾着灶灰,"厨房刘婶说这月的月钱又少了二十文,前儿张嫂子的女儿生病抓药,就差那二十文抓不全方子......"她手指绞着帕子,眼尾泛红,"大家都猜,许是账房又往自己腰包里揣了。"

苏若苕放下木匣,指尖点着案上那叠带主母私章的信笺,嘴角慢慢翘起来。

前儿刚在账房抓了李德的现行,主母的手就伸到厨房了?

她抄起茶盏抿了口凉茶,喉间浮起股清甜的橄榄味——这是今早顾砚之让小厮送来的,说是新得的闽地茶,"治脑子发昏最好"。

"小桃,去厨房跟刘婶说。"她屈指敲了敲桌沿,"明儿卯时三刻,让她带几个嘴巧的嫂子来账房门口候着。"见小桃睁圆了眼,又补了句,"再找张西叔借块大木牌,要能挂在账房门框上的。"

第二日辰时,账房门口围了圈穿靛青粗布的仆妇。\第¢一,看-书`网′ _已\发\布~最`新.章?节,

苏若苕踩着晨露过来时,正见张西叔踮脚往门框上钉木牌。

木牌刷了层新漆,上边用墨笔写着"苏府账目公示榜"七个大字,旁边还画了只歪歪扭扭的胖兔子——是她昨夜让小桃画的,说是"看着喜庆"。

"都凑近些!"她拍了拍手,袖中掉出张写满字的毛边纸,"这是本月各院月钱、采买、杂支的数目,我挑了几笔不对的标出来啦。"说着展开纸,念道:"前儿买的十斤冬菜,账上记二十两——可刘婶说菜贩子王二秤,最多也就十二两!"

仆妇们哄地笑开。

刘婶挤到最前头,踮脚看那纸:"哎呦,这数儿差得离谱!

上月我买的花椒,账上也多记了五钱银子......"

苏若苕从袖中摸出支秃笔,在"冬菜"那行旁添了句打油诗:"冬菜本是十二银,偏记二十坑穷人。

若问此账谁来算?

太阳底下见分明。"围观的仆妇们念着诗,有的捂嘴笑,有的首拍大腿:"苏小姐这诗写得妙!

比那酸溜溜的之乎者也强多了!"

"成日里闹哄哄的像什么话!"

刺耳的尖嗓从人堆后炸开。!q_i_x′i^a.o-s!h~u\o`..c,o¢m+

王妈妈踩着三寸金莲挤进来,靛蓝大襟衫的盘扣绷得紧紧的,鬓边的珍珠簪子首晃:"账房是府里重地,当街晒账本成何体统?

老夫人知道了要生气的!"

苏若苕歪头看她,故意把"冬菜"那行指过去:"王妈妈来得正好,您说说,这冬菜的账该怎么算?"她顿了顿,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,"对了,今早我去账房找李德对账,在他抽屉里翻出些好东西——"

油纸包"啪"地拍在木牌上,露出半张带朱砂印的信笺。

王妈妈的目光刚扫到"兰心"二字,脸色瞬间煞白,珍珠簪子"叮"地掉在地上。

"王妈妈可是在找这个?"苏若苕弯腰捡起簪子,在手里转着,"您房里的私章,怎么会在李德的抽屉里呢?"她瞥见王妈妈攥着帕子的手首抖,又补了句,"老夫人昨儿还说,要查清楚前儿药材银子的事......"

"谁要跟你胡搅!"王妈妈猛地抢过簪子,转身时撞翻了张西叔的漆桶。

深棕的漆泼在青石板上,像滩凝固的血。

她踩着碎步跑远时,裙角带起的风把公示榜吹得哗哗响,那句打油诗飘起来,正落在她脚边。

午后的阳光透过廊下的葡萄架,在苏若苕裙上洒了片碎金。

她抱着新整理的账册往正院走时,小桃追上来,手里攥着块烤红薯:"刘婶说您昨儿没吃晚饭,让我给您带的。"红薯还热着,暖得她手心发痒。

老夫人的院子里飘着桂花香。

苏若苕刚跨进门槛,就见老夫人倚在软榻上翻账册,银护甲敲着纸面:"苕苕,这轮值查账的章程写得周全。"她抬眼时,眼角的皱纹堆成朵花,"前儿你生母在时,也爱把账算得明明白白......"

苏若苕心头一热。

生母的陪嫁嬷嬷说过,老夫人最厌内宅腌臜事,当年要不是生母救她出落水,也不会力排众议让商户之女进苏家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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