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亮爬过东墙半指高时，苏若苕对着窗缝里塞进来的纸条，指尖把那朵并蒂莲的花瓣都摸出了毛边。-2^8-看`书`网. ^追\最·新￠章\节!

"小满这娃，字没学会几个，画倒有模有样。"她对着月光嘀咕，突然想起前儿阿花掌心的血泡——混着金线的倒刺扎得皮肉外翻，医婆说那是连夜赶工的痕迹。

再想想苏若菱捏着绣样时的笑："姐姐总说要赶在寿宴前完工，可这针脚......倒像急得要飞。"

窗根下突然传来耗子啃木梁的动静，苏若苕手一抖，纸条上的朱砂点正好蹭在她拇指肚上，红得像要渗血。

她突然想起三日前主母差王妈妈送来的那包雨前龙井——说是给绣房提神的，可张厨娘私下跟她说，那茶叶泡出的水颜色发乌，比寻常茶深着两分。

"小橘！"她唤了声，见小橘端着热姜茶进来，又压低声音，"去把小满喊进来。"

不一会儿，小满猫着腰从后窗翻进来，发顶还沾着片槐树叶："姑娘，我今日蹲在主院偏房后墙根，听春梅跟王妈妈说'茶里下的量够不够'，王妈妈拍桌子骂'蠢材，那东西要的就是慢劲儿，等寿宴前两日绣工全病倒，看苏若苕拿什么交百寿图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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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若苕把纸条往烛火上一凑，火苗"呼"地窜起来，映得小满的圆眼睛忽闪忽闪："好小子，明早你去找张厨娘，就说我要加道'清热解毒汤'，让她用金银花、甘草、绿豆芽熬，务必亲自守着锅。~e/z\k!a/n.s`.!c?o?m+"她从妆匣里摸出块桂花糖塞给小满，"记着，汤要装在青釉瓷罐里，盖子用红布裹三层。"

小满把糖块含在嘴里，口齿不清地应了："知道嘞，姑娘这是要以汤克茶？"

"聪明。"苏若苕揉了揉他的发顶，"明日我去主院讨茶，你盯着王妈妈房里的小桃——她要是往绣房茶桶里摸东西，你就学三声布谷叫。"

第二日卯时三刻，苏若苕穿着月白棉裙站在主院正厅，手里捧着个描金漆盒："母亲，绣房的姐妹们最近眼睛都熬红了，我想着您房里的云雾毛尖最是清神，讨两包去？"

主母正拨着佛珠的手顿了顿，抬头时己堆起笑："苕丫头倒是贴心。"她朝王妈妈使了个眼色，"去把东阁那罐新到的云雾毛尖取来。"

王妈妈刚要应，忽又瞥见苏若苕手里的漆盒，盒盖上沾着星点桂花糖渍——那是昨儿她分给绣工们的。

老货的眼皮跳了跳，刚要开口说"姑娘且稍等"，就见主母把佛珠往桌上一放："怎么？

连我房里的茶都做不得主了？"

王妈妈喉头动了动，到底福了福身退下。

苏若苕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穿堂，才把漆盒往主母跟前推了推："这是我让小橘做的枣泥山药糕，母亲尝尝？

新灶火蒸的，软乎着呢。D我`?(的D￥书?城:?? *最|:新ˉ·μ章]节o?更^新.&?快°?￥"

主母拈起块尝了，眉梢微挑："倒比厨房做的强。"

"母亲喜欢就好。"苏若苕笑得眼尾弯成月牙，"等寿宴那日，我让张厨娘多做两笼，给老祖宗敬茶时端上去。"

等王妈妈捧着茶罐回来，苏若苕接过时故意"哎呀"一声，茶罐盖儿没盖紧，半撮茶叶撒在她裙角。

她蹲下身捡茶叶，余光瞥见王妈妈的脚尖不自觉往前挪了半步——那是怕她看出茶叶异样的架势。

午后日头正毒，苏若苕带着青釉瓷罐晃进绣房。

二十几个绣工正围在茶桶前，小桃踮着脚往茶里撒东西，听见动静手一哆嗦，纸包"啪"地掉在地上。

"小桃妹妹这是？"苏若苕歪头看她，手里的汤罐"当啷"碰在桌角，"哎呀，我这记性！

张厨娘特意熬的清热解毒汤，说是最近天儿燥，喝了败火。"她掀开红布，罐里飘出清甜的金银花香气，"梅香姐，你尝尝？"

梅香舀了一勺喝，眼睛立刻亮了："甜丝丝的，比蜜水还顺喉！"

苏若苕顺势把茶桶里的水倒了："既然有汤，这茶就留着明儿喝吧。"她蹲下身捡小桃掉的纸包，打开一看是撮深褐色药末，"哟，这是......治虫蛀的药？"她捏着纸包转向小桃，"王妈妈房里的茶叶招虫了？

那可使不得，我这就把茶换了。"

说罢她从怀里掏出个布包，把主母给的茶叶倒进去，又换了包普通茶末装回茶罐。

末了故意"不小心"碰翻茶盏，茶水溅在火盆里，"滋啦"一声腾起股焦苦气。

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