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后的绣楼飘着线香与苏若苕新晒的艾草味。,6/1′k^s¨w′.`c\o′m,
阿珠正踮脚往窗棂上挂晒好的绣绷,忽听得楼下传来门房扯着嗓子的通报:"姑娘,绣楼外来了位穿青缎子的爷,说是尚书府的人求见——"
"尚书府?"花娘子刚给苏若苕的婚服滚边绣完最后只鸳鸯,闻言放下银梭子,腕上的翡翠串珠叮铃作响,"我去迎。"她踩着木屐下楼,青衫下摆扫过楼梯扶手的雕花。
穿青缎子的男人却不等她开口,抬手就推了花娘子一把。
花娘子踉跄撞在廊柱上,发髻歪了半边,惊得阿珠手里的绣绷"哐当"掉地:"你这人怎的!"她撒腿往楼上跑,鞋跟敲得楼板咚咚响,"苕姑娘!
苕姑娘!
楼下有个横人,说是尚书府的,把花娘子都推了!"
苏若苕正给顾砚之补他外袍上崩开的盘扣,金线在指尖绕出个小蝴蝶。
听阿珠喊得急,她把针线笸箩往顾砚之怀里一塞:"你盯着我的酥酪,别让猫叼了。"转身就往楼下走,发顶竹簪随着步子晃了晃。
顾砚之捏着那笸箩,望着她跑远的背影低笑,指尖却悄悄攥紧了腰间玉佩——方才阿珠说"横人"时,他分明看见窗外有片竹叶晃了晃,像是有人影掠过。
苏若苕赶到绣房时,正撞见苏若菱背对着门,正跟那青缎子男人说话。¨5′0′2_t¨x^t\.,c\o·m/
男人腰间挂着尚书府的鎏金鱼符,在阳光下晃得人眼晕。
她脚步放轻,贴着朱漆柱子挪到屏风后,耳尖微动——
"王大人交代的事办得如何了?
那份旧婚书可曾到手?"男人声音压得低,像块淬了冰的铁。
苏若苕心头一震。
她想起前日苏若菱撞翻茶盏时,自己瞥见她帕子下露出的半卷泛黄纸角,原以为是诗稿,此刻突然明白那是什么。
生母留下的旧物里,有个樟木匣总上着锁,她从未敢擅动,难道...
"快了。"苏若菱的声音发颤,"那匣子在老夫人房里,我得等她去佛堂念经时..."
"等?"男人冷笑一声,"王大人说了,三日后顾老夫人寿宴,必须把东西送到他手里。
到时候顾砚之要是娶了商户之女的女儿,侯府颜面扫地,定北军那些老匹夫还能护着他?"
苏若苕攥紧了袖口。
她想起顾砚之昨夜说的,苏若菱房里灯亮到三更,又有青衫人去陈七爷宅邸——原来这盘棋,早从生母当年算起了。
"苕姐姐?"苏若菱突然回头,脸色刷白。
苏若苕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从屏风后走了出来,指尖还揪着衣角。|微!?|趣?$1小′μ说#>网:? ?&无&]错??内??_容?!o
她歪头一笑,模样憨得像庵堂里偷吃供果的小沙弥:"妹妹在跟客人说话呀?
我方才听门房说尚书府的人来了,特意来奉茶。"她扬了扬手里的青瓷壶,"是顾世子今早让人送来的碧螺春,可香了。"
那男人猛地转身,腰间鱼符"当啷"撞在桌角。
顾砚之的声音却先一步从门外传来,清冷却带着冰碴:"既是尚书府的客人,怎的连个通传都等不得?"
苏若苕转头,正看见顾砚之倚在门框上,手里还端着她的针线笸箩,可眼底的冷意却像腊月里的井水。
他身后站着两个侯府护卫,腰里别着乌沉沉的短刀。
"顾世子。"男人强撑着作揖,额头却冒了汗,"在下奉尚书大人之命,来与苏二姑娘商议些闺阁旧事..."
"闺阁旧事?"顾砚之打断他,抬手指向男人怀里鼓囊囊的衣襟,"那这衣襟里揣的,也是闺阁旧事?"
两个护卫上前一步,男人下意识去捂怀,却被制住手腕。
一方绣着金线云纹的帕子掉出来,里面裹着卷纸。
顾砚之展开时,苏若苕看见他指节骤然发白——那是份婚书,墨迹虽旧却清晰,"柳氏长女柳清婉"与"顾氏长子顾砚之"几个字刺得她眼睛疼。
"十年前,尚书府柳小姐与我有过口头婚约。"顾砚之声音平稳得像块玉,可苏若苕知道,他这是要发火了,"但柳小姐及笄前便与外邦使臣私通,婚书早被我侯府当众烧了。"他抬眼盯着那男人,"王大人翻这旧账,是觉得侯府的火不够旺?"
苏若菱突然尖叫起来:"我只是想确认姐姐的身份是否配得上侯府!
你们以为我不知道?
你们在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