商家虽现在己经没落成一个普通的商户人家,但在林月鸣外祖父在时,也曾煊赫一时。*x/s~h·b-o?o!k/.\c?o-m′
林月鸣的外祖父商大人,年轻时曾行万里路,带着商家的商船,不仅去过占城,三佛齐,还曾从三佛齐继续往西,去过婆罗多,刺撒,天方,麻林这些很多人听都没听过的地方。
商大人也曾读万卷书,以商户之身,考取功名,得中进士,官拜明州市舶司提举,为君效力。
二十三年前,商大人奉先皇旨意,前往三佛齐,册封新的三佛齐王,并建立巨港宣尉司。
随同商大人一同前去的,还有商家最精锐的船队和最出色的子弟。
结果遇到三佛齐内乱,新的三佛齐王一族皆被叛军诛杀,商家船队回国路上又遇海难,半数商家子弟和商船折在了三佛齐,包括林月鸣的外祖父和舅舅,商家也自此元气大伤。
林月鸣如今再提三佛齐,三叔公面露难色:
“月鸣,你在京城太远不知道,三佛齐这些年来就没太平过,内战都打了二十多年了,那边商路不通的。而且如今咱们家朝中无人,便是去了三佛齐,又能做什么呢?”
林月鸣这次来见三叔公的时候,把陆星移给她的盒子带了来,递给三叔公道:
“三叔公,正因商路不通,才是我们的机会。`看_书`屋· ¨更!新*最?快-三佛齐以西的商路断了二十几年,来我朝行商的藩商年年递减,从我朝出去的商队也越来越少,海贸凋零,导致连香税都收不起来。香税之事,是横在皇上心间的大难事,谁能办成此事,谁就能得圣心。便是朝中无人又如何?咱们商家若能办成此事,咱们就是朝中的人。太后此前有蒲家,皇上难道不希望手上有个蒲家这样的亲信为自己办事吗?”
从收到小陆大人的皇商牌子起,在从京城来明州的船上,在给皇上写谢恩折子的时候,林月鸣就一首在想,该用什么,以报君恩?
诚然,不管皇上给她皇商牌子,还是陆辰去替她求皇商牌子,或许只是为了给她一个庇护,并没有指望她真的能做什么。
但既己离皇权这么近,为何要白白浪费这个机会。
三叔公打开盒子,很是震惊:
“你居然有圣旨!皇上居然封你做皇商!”
林月鸣道:
“三叔公,皇上是武将出身,惯会用武力来解决问题,如今又离了太后辖制,不会在香税这个问题上等太久的,若皇上真的动武,离陆地几千里地,最难的便是粮草如何供应,若我们商家能提前布局,定能把事儿办到皇上心尖去,解皇上之忧。¢1¢5!8?t+x`t*.-c?o¢m¨此事,我们不做,旁人也会做。便是商家不做,我也会做。”
三叔公更是震惊了:
“你真要去三佛齐?来回路上就一年,若要在三佛齐经营,少不得要在三佛齐待个几年时间,这么远的路,这么长时间,武安候能同意?便是武安候能同意,你倒不怕他变心?”
两人正在三叔公家二楼书房说着话,江升大笑着的声音,以及孩子们追着他要红包的声音从外面传来,隐隐约约夹杂着还有一个孩子的哭声。
两人都站起来,往外走去。
三叔公是担心家里孩子不懂事,冒犯了武安候,林月鸣则是担心,江升没轻没重的,别把孩子给伤了。
走到二楼连廊,往下看去,可能一个孩子跑太急摔了,江升抱了他起来举高高,正在哄他。
三叔公看着江升哄孩子,语重心长地对林月鸣说:
“月鸣,你别嫌我啰嗦,你是我们家嫁最远的小姑奶奶,我自然是希望你好的。你也跟你外祖父很像,心中自有雄心,又有沟壑。只你当务之急,比起去三佛齐,更是该先给武安候生个世子,如此才算有了依靠。你若去了三佛齐,这么长时间,若侯爷变了心,要跟你和离,甚至跟当初陆家一样以无子为由要休妻,你可怎么办?”
林月鸣看着江升温柔地哄着那个小孩子,回道:
“三叔公,我知道你是为我考虑。但什么才是我该做的,我己想的很清楚,至于侯爷,他说他等我。”
三叔公急得不行,又不好明着说武安候的坏话:
“男人说的话,也不能全信,他这么说,你就信?”
江升哄孩子很有一套,几下把那孩子哄得转哭为笑,放了他下去玩,可能察觉到有人在看,江升也朝楼上看来。
见是林月鸣和三叔公在看,江升朝她挥了挥手,给了她一个灿烂的笑容,又带着一群孩子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