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香楼,顶层密室。!l^a/o′k.a.n·s/h*u+.`c+o!m_
檀香的气味在空气中凝固。
雷纯刚沐浴过,一身素白,跪坐在地毯上。
她像一尊了无生气的白玉雕像,精致,死寂。
林玄坐在主位,端着茶杯,目光落在她身上,审视着一件物品。
他很清楚,眼前这个女人,拥有搅动风云的头脑。
但也仅此而已。
“你的经脉是废的。”
林玄放下茶杯,声音不大,却在密室中炸响。
“细若游丝,无法存纳内力。你这辈子,和武道无缘。”
这句话,像一把铁锤,砸碎了雷纯仅存的骨气。
在这个世界,不能习武,就是任人宰割的牲畜。
她垂下的手掌攥紧,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。
一份名单被丢在她面前的案几上。
“想复仇,就证明你的价值。”
林玄身体微微前倾,无形的威压笼罩了整个密室。
“你不能习武,智慧就是你唯一的武器。”
“名单上,是六分半堂的残部。忠的,叛的,摇摆不定的,都在上面。”
“我要你,用你的脑子,去收拢这些亡命徒,让他们成为你复仇的第一把刀。”
“三天。”
三天。
让一个刚被摧毁一切,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,去整合一个分崩离析的江湖巨擘?
这不是任务。
是酷刑。
雷纯抬起头,死寂的眸子,终于燃起一簇幽火。
那不是绝望,是被逼入绝境的疯狂。¢6¨1!看`书?网· .更?新,最^全/
她没有碰那份名单,沙哑着嗓子问:“狄飞惊……在哪?”
林玄嘴角勾起。
她没有选最简单的,而是直接瞄准了最关键,也最难驯服的那头困兽。
“城西暗堂,他在收拾烂摊子,或者说……在等你。”
林玄的语气带着几分戏谑。
“影卫会盯着你,但不会帮你。如果你做不到,或者动了不该动的心思……”
他没说下去。
但雷纯懂了。
她将失去这最后的生机。
这是一场拿命和尊严换取力量的考试。
她站起身,一言不发。
拖着那具疲惫,甚至还在隐痛的身躯,眼中燃烧着地狱业火,走出了天香楼。
……
城西,六分半堂秘密暗堂。
空气压抑得能滴出水。
狄飞惊坐在一张破旧的椅子上,神色憔悴,那双能弹出惊神指的手,此刻死死攥着一份伤亡名录。
他没能护住义父,也没能护住她。
门,被推开。
雷纯走了进来。
狄飞惊猛地抬头,眼中情绪翻涌,震惊、愧疚、痛苦。
他想起身,嘴唇蠕动,却发不出一个字。
雷纯没有看他,径直走到主位,坐下。
那个位置,曾属于雷损。
“我来,不是听你废话。”
雷纯的声音冰冷,平静。
“六分半堂,要散了。”
狄飞惊身体一震,嘶声道:“不会!有我在,六分半堂就在!”
“你在?”
雷纯终于看向他,那眼神像在看一个天大的笑话。.零`点-看′书/ ·已?发?布*最^新~章\节*
“凭你拦不住苏梦枕?还是凭你眼睁睁看着白愁飞……为所欲为?”
字字如刀,剐着狄飞惊的心。
他脸色惨白,低下头。
“我给你一个机会,也是给六分半堂一个机会。”
雷纯的声音不容置疑。
“召集所有还能喘气的堂主,告诉他们,我回来了。”
狄飞惊猛然抬头:“大小姐,你想做什么?凭我们现在的力量,去找白愁飞无异于送死!”
“我?”
雷纯笑了,笑声冰冷讥讽。
“不,是我的新主人,想看看六分半堂的骨气,还剩几分。”
“新主人?”狄飞惊瞳孔骤缩。
“天香楼,林玄。”
雷纯吐出这个名字。
狄飞惊如遭雷击。
那个翻手间覆灭护龙山庄,逼死朱无视的男人!
他瞬间明白了一切。
雷纯的底气,六分半堂的未来,都系于一人之手。
他们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