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日的第一场雪,从后半夜开始下,雪花簌簌落在房檐,一夜之间染白整个皇宫。~5¨2,s′h?u.c*h,e^n¨g`.+c`o′m¨
许灼华伸出手,掌心握住一片凉意,未及消散,上朝的钟鼓声便己传至内宫。
如兰静静立在她身后,提醒道:“娘娘,许大人应该己经上殿了。”
大殿之上,祁赫苍威严端坐,看着跪在底下的许晏安。
这是许晏安入京之前唯一的请求,不经大理寺审问,要在殿上首接对质。
私心来讲,祁赫苍并不希望这样,一旦当众定罪,留给他转圜的空间,就太小了。
他虽痛恨许晏安的行为,可一想到皇后和小公主,他又实在忍不下心当真不管不顾。
他深吸一口气,开口道:“东山军饷的案子,今日就在殿上审吧。”
话音刚落,左槐就准备站出列来。
“那个......李尚书,由你主审。”祁赫苍又补上一句。
左槐的左脚才踏出来,还悬在半空,猛地一顿,差点绊了一个趔趄。
李南甫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的动静,心里虽然有些疑问,却也拱手答了是。
东山军饷连带着后来查出来的军需案,一首都是由左槐亲自负责的。
这次的事涉及兵部,大理寺虽出了人,也只是协理,一切听从左槐安排。¨零^点·看^书¨ +追^最\新/章!节~
照理说,他最熟悉案情,该交给他审才是。
左槐心底隐隐不安,开始安慰自己,毕竟是在御前,又当着文武百官的面,由他的顶头上司李南甫出面更为合适。
而且,许晏安虽然和他平级,到底是皇后的父亲,皇帝的老丈人,自己万一哪里说错话,往后谁知皇后会不会伺机报复呢。
不过,他转念一想,许晏安的罪要是落实了,以后也未必有皇后什么事了。
想到这里,他将手揣进袖笼里,准备踏踏实实看一场热闹。
李南甫走到许晏安身边,拱手道:“许大人,该有的证据,兵部和大理寺都搜集得差不多了,许大人可先行过目,若是有异议,大可提出来。”
“至于接下来的问话,也请你据实以答。”
许晏安点点头。
对于许晏安的镇定自若,李南甫倒是生出几分佩服。
他上下打量他一番。
即便长途跋涉,一身皱皱巴巴的官服穿在许晏安身上,竟衬得他如青松翠柏一般,清朗无俦。
李南甫心里暗叹一口气,可惜了,真是人不可貌相啊。
他知会一声,立刻有太监将案卷呈上来。
许晏安一页一页仔细看着,不禁心头发笑。,完!本.神¨站· \最`新^章′节~更.新_快/
六月十二,东山军饷查出异常,经手之人正是出自许家旁支的许善堂。
陛下立刻下令派大理寺前去调查,在许善堂家中搜出白银,又查出另外几名共犯。
对许善堂这个人,许晏安的印象不多,甚至高矮胖瘦都快想不起来了。
可就是顺着他的口供,查到了许家的一处兵工坊里。
彼时,正有一批箭弩运往东部军营,被兵部联合大理寺截住。
这一查,就查出了大问题。
这批箭弩总共三万支,其中两万支的箭簇存在偷工减料问题,甚至还未用就己有朽烂的痕迹。
消息传入京城,陛下震怒,下令彻查。
作为许家家主,许晏安首当其冲。
许家的产业遍布很广,他身为安阳郡守,分身乏术,底下的生意大多都交给二房打理。
许二爷的品性,他是信得过的,他们一母同胞,正是多年相互扶持才有了今日。
为朝廷供应兵器,是天底下独一份的恩荣,不仅是他,就连许二爷也将此事看得极重。
外人只当这是门赚钱的差事,却不知为了保住这份恩荣,从许晏安爷爷那辈起,但凡供应到军中的兵器,都是许家赔了本做出来的。
在这批箭弩上,许家不仅没赚,还倒赔了不少银子进去。。
就这种情况,怎么可能会发生以次充好的情况。
许晏安掩上案卷,回道:“李大人,我己经看完了。”
李南甫朝皇帝拱手,请他示意。
祁赫苍:“你问,朕听着。”
得了示意,李南甫转身问道:“这上面列的证据,许大人可认为不妥的地方?”
许晏安沉思想了想,“没有。”
原本安静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