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伙计,笑着喊住了她,“小娘子且慢。”
严惜手停在那支笔跟前,她看向来人,问:“我可以看看这支笔吗?”
那伙计笑着问:“小娘子要买笔?买了做什么用?”
严惜纳闷,笔不是用来写字的吗?
那伙计笑得有些疏离,“有作画的笔,有书写的笔,不同的字体也需要不同的笔……”
他对着严惜说了一大通,听得严惜微微发愣,好不容易等他说完了,严惜指着她看上的那支笔问:“这支笔呢?书写用的吧?”
“小娘子有眼光,这支乃是散卓笔,笔毫软硬适中,书写流畅。一支可以抵其他的好几支。”
“这支笔要多少钱?”
那伙计笑着伸出一根手指,严惜兴奋地确认:“一两银子?”
她心中暗自高兴,她手里有二两银子,想来总能买支好笔,却原来只要一两银子吗?
那伙计听闻摇了摇头,另一只手的食指轻轻搭上去,缓缓开口道:“十两银子。”
严惜眼中的光瞬间暗淡下去,连一首站在旁边听着的秋月都忍不住咦了一声。
想过文房西宝贵,没想过这么贵。
那伙计看两人脸色,非常了然地蹲下身子,他从架子的最底下拿上来一支笔,递到严惜跟前:“这支笔只要十文钱,小娘子买这支吧?”
严惜看了一眼,虽然她不识货,可两支笔放到一起,那十文一支的笔就显得有些不精心。
笔头的毫毛有几根都支愣了出来,浅木色的笔杆好像也不结实一样。
这应该是最便宜的笔,就是这样一支最便宜的毛笔,严惜也不舍得买来自己用。
但是,她是买来送给周夫子的,她就想买支好的。她就觉着这支刺毛的笔配不上清风朗月的周夫子。
“我买来送人的,你拿个价格合适的给我。”
那伙计从售价一百文到售价五百文慢慢往上介绍,最终严惜定下了一支一两二钱的羊毫笔。
严惜一年的月钱加起来都没有一千个铜板,她竟然眼睛都不眨地买了一支一两多的毛笔。
秋月见了着实有些小震惊,她眼睛猛然睁大,抿着嘴儿把话堵在了嘴里。
在人家的铺子里,她不好拉着严惜的手不让她买,可这一两多是不是有些贵了,她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。
严惜抬头看向秋月,露出个甜甜的笑,然后很有自信地从怀里掏出个小荷包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