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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章 血色中的顿悟

疾手快,抬手打飞顾远指尖。

"你!"只见他手上竹杖首次出现颤动。

"前辈说的对,顾某成不了狼王。"泪,布满了他的面庞。

剑穗上的冰晶簌簌而落,顾远胸前的虎纹裂痕渗出金红血珠。百兽功气劲溃散的刹那,武当七十二峰同时响起鹤唳,惊得云海翻涌如沸。蓝誉手中的竹杖裂开七道细纹,这是三十年来首次失态。

"好一个当不了狼王..."老者灰眸映着顾远嘴角血渍,"你可知古力森连当年为破心魔,曾亲手折断自己五根手指?"竹杖突然刺入顾远肩井穴,阴寒内力强行封住溃散的气脉,"但即便是他,也不敢这样废百兽功!"

顾远踉跄着扶住崖边古松,掌心被树皮割得血肉模糊。他望着指间渗出的猩红,忽然想起那日乔清洛为他包扎箭伤时,抱着他曾说"夫君,人血终究是温的"。此刻这温热正顺着松树年轮渗入大地,在霜雪间蒸腾起淡淡雾气。

"前辈可曾听过'画虎不成反类犬'?"他扯下染血的衣襟抛向深渊,"顾某不愿做饮血的狼王,也不屑当摇尾的家犬..."山风卷起布条,露出内衬上乔清洛绣的并蒂莲,"只想当个能护住这朵莲花的人。"

蓝誉怒目圆瞪,折断竹杖,露出内藏的青铜短剑。剑身铭文在晨光中显现,竟是失传已久的《阴符经》。老者挥剑削去半截松冠,年轮间赫然藏着焦黑雷痕。

"你看这棵千年古松。"剑尖点在雷击处,"当年天雷焚其冠盖,它便舍了顶枝保主干。"枯指抚过年轮间的嫩芽,"如今新枝已蔽日,谁还记得它断尾求生的狼狈?"

顾远咳出淤血,染红了树根处的积雪:"所以前辈要我做截肢保命的病松?"

"是要你做舍花保果的梨树!"青铜剑架在他颈侧,"朱温曾屠军三日得汴梁,耶律阿保机杀兄夺位统契丹——哪个不是舍了'花'才结出'果'?"剑锋割破肌肤,"你既要守着朵莲花,又要摘天下太平的硕果,岂不可笑?"

蓝誉拿出顾远神旁染血的北斗令,玉牌背面字正在滴血。

"若你与朱温交战,你的乔姑娘为救五毒教幼童,独闯朱温大营。"青铜剑挑起顾远下颌,"现在你有两个选择——其一带三千死士强攻,胜算三成,但乔姑娘必成肉盾。其二传令各部按兵不动,等朱温玩腻了..."

顾远暴起,断裂的虎纹再次迸发金光。他徒手握住青铜剑刃,任凭掌骨碎裂也要夺过北斗令:"还有第三条路!"

血珠顺着剑身滴地上,好似将幽州城染得更艳。蓝誉嗅到淡淡药香——顾远伤口渗出的血里,竟混着乔清洛的三步颠。

"你..."

"前辈可听过'毒入膏肓,反哺为药'?"顾远扯开胸前纱布,心口雪莲纹正在吞噬溃散的虎纹,"百兽功至刚,三步颠至柔——"他并指刺向膻中穴,金红气劲突然化作绕指柔,"谁说刚柔不能并济?晚辈看来,破局的第三种方法应当如此!"

顾远拿起身边枯枝,勾画出的粮道与暗哨,"晚辈会先让手下在离此地30丈处挖好壕沟,然后派人截杀朱温手下信使再放掉。"

随后他便戳向所画朱温大营西北角:“朱温素爱宝马,马厩必然藏有许多柔然贡马,朱温每逢戌时会换岗,此件有半刻空当。”

“你要纵火惊马?”蓝誉竹杖点在这上,“但就老夫看,任何马厩距中军帐足有千步。”

顾远笑道:“非也。三日前我观狼群围猎,头狼驱赶鹿群冲散野牛阵——若真有那夜,便让朱温的重骑兵替我们开路。”

顾远继续道:"待到深夜临近戌时,马厩守卫必然呵欠连天。漠北柔然驯马时的集结信号是漠北独有的硫火,此时我若让手下点燃。夜空中炸开绿色焰火,朱温那宝战马必然骚动。当值校尉惊醒喝骂之际,我让手下扮做当年屠灭柔然部的鬼面将军。手下故意在辕门外闪过让他看见,请问前辈,此刻那个守卫会如何呢?"

蓝誉道:"肯定大喊,敌袭!”

顾远继续笑道:"当守军擂鼓的刹那,我在三百步外拉满铁胎弓,用火箭引燃草料。受惊的柔然战马必然挣脱缰绳,本能地朝着绿色焰火方向狂奔。那些战马并非乱窜,而是循着我提前布置的硫磺线疾驰。此时重骑兵营地瞬间便会被铁蹄踏破,朱温嫡系的玄甲军为避马潮,不得不向两翼散开。

蓝誉道:"妙,妙极。"

"而后,晚辈换上朱温军服,背贴粮车底板混入大营。我将野兽粪便掺入车下,此刻,骡马必然惊嘶——牲畜嗅到天敌气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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