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一个耶律阿保机!好一个贼喊捉贼!自导自演!意图嫁祸于本汗!其心可诛!其心可诛啊!!”
他身边的近臣、心腹将领看着暴怒的可汗,再结合之前派往阿保机封地“调查”的三千精锐神秘失踪的噩耗,一个“清晰”而可怕的结论瞬间在他们脑海中形成:阿保机早已反心毕露!他一边假意会盟李克用,一边在云州假传王命调动军队,甚至不惜袭击沙陀粮队嫁祸王庭,意图挑起李克用对可汗的仇恨!其最终目的,就是借李克用之刀,除掉可汗,自己篡位!
“顾远……是忠臣!他在绝境中还在为本汗周旋!甚至不惜虚与委蛇,假意听从阿保机乱命,以保全实力等待本汗的援军!”耶律洪此刻看顾远的血书,字字都是赤胆忠心!他猛地转身,眼中燃烧着被背叛的狂怒和杀意:“传旨!命左翼详稳耶律敌鲁古,率三万王庭铁骑,火速驰援云州!给本汗盯死耶律阿保机!若其有异动……格杀勿论!再命北院大王耶律朝卢,率两万精兵,紧随其后,接管云州前线契丹军指挥权,支援顾远!务必将阿保机那逆贼及其党羽,给碾碎在云州城下!”
!五万王庭大军,终于动了!目标直指云州!然而,他们的目标并非李克用,而是耶律阿保机!
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,在各方密探的疯狂传递下,比耶律洪的援兵更早一步抵达云州前线。
当顾远得知耶律洪竟然真的派出了五万大军,而且是直扑云州、目标明确是耶律阿保机时,他先是狂喜,随即一股巨大的、冰冷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!
“五万……王庭精锐……耶律阿保机的五万私军……李克用的数万沙陀‘鸦儿军’……还有张三金的拜火教徒……”顾远站在了望台上,望着远处李克用那如同钢铁刺猬般的云州城,望着耶律阿保机那如同黑色巨兽般盘踞的新营盘,再想到即将加入战场的五万王庭铁骑,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!
云州,即将变成一个巨大的、吞噬数十万生命的血肉磨盘!而他顾远,还有他身怀六甲、即将临盆的爱妻阿茹娜,正身处这磨盘的最中心!
恐惧不是为了自己,而是为了阿茹娜!她怀孕八个多月了!巨大的腹部让她行动困难,身体本就虚弱。在这即将爆发的、规模空前的混战之中,流矢、溃兵、踩踏、甚至张三金或阿保机派来“控制”她的黑焰卫……任何一点意外,都可能要了她的命!更别提那随时可能降临的生产!
“不能再等了!不能把阿茹娜的命,寄托在即将到来的大混战中的侥幸!”顾远猛地攥紧了拳头,指甲深深陷入掌心,带来一丝刺痛,却压不住心头的决绝火焰。“今时不同往日!耶律洪也好,阿保机也罢,都不过是冢中枯骨!拜火教更是我必除之而后快的枷锁!我顾远,要为自己,为阿茹娜,为即将出生的孩子,杀出一条生路!”
独立!就在这最混乱的时刻!趁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即将到来的王庭大军和阿保机、李克用之间剑拔弩张的对峙所吸引!
“默罕!铁鹰!”顾远的声音如同出鞘的利刃,斩钉截铁,“传我密令!最高级别‘燎原’!”
“令:北斗七子,天罡三十六煞,赤磷卫,土龙卫,火龙卫全体!即刻起,脱离原建制,向云州城西‘断魂谷’秘密集结!携带所有火油、猛火雷、破甲重弩!”
“令:以‘金狼’密符,急告苗疆!令苗王阿古拉,即刻召集所有能战之兵,以最快速度,不惜一切代价,突袭拜火教设在云州西南三百里‘落鹰涧’的秘密分坛!捣毁其巢穴,夺取其控制的所有联络点与信鸽站!切断张三金与外界,尤其是与苗疆、漠北的联络!行动要快!要狠!不留活口!”
“目标:就在王庭大军抵达、三方混战爆发的那一刻!”顾远眼中燃烧着破釜沉舟的疯狂火焰,“我们,攻击张三金在云州城外‘葬骨坡’的老巢——拜火教云州分坛!趁乱,夺其根基!断其爪牙!我要让这老鬼,在这乱局之中,先断一臂!”
命令如同无形的烽火,瞬间点燃了顾远隐藏多年的所有力量!北斗七子、天罡三十六煞这些顶尖刺客与死士;赤磷、土龙、火龙三卫这些绝对忠诚的精锐;以及远在苗疆、由阿古拉统帅的奇兵,如同上紧了发条的杀戮机器,开始无声而高效地运转起来,向着各自的目标悄然进发。
布置完这一切,已是深夜。顾远拖着疲惫却异常亢奋的身躯回到自己的营帐。帐内,牛油灯散发着温暖昏黄的光晕,驱散了帐外的肃杀与寒意。阿茹娜靠坐在铺着厚厚毛皮的软榻上,身上盖着柔软的羊毛毯。八个月的身孕让她原本纤细的腰身变得浑圆,脸颊带着孕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