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棋局。
邹野伸出手,轻轻覆上她微凉的手背,传递着令人安心的力量:“乱世之中,朝不保夕。正因如此,才更要珍惜眼前人,珍惜每一刻的安宁。”他目光坚定地看着史迦,“迦儿,莫要思虑过多。无论前方是刀山火海,还是太平盛世,邹野此生,必护你周全,生死相随。今日之喜,便是今日之福。未来如何,交给未来。你当为活人而活,莫为未至之忧愁断了眼前欢欣。”
史迦感受着手背传来的温热和那份沉甸甸的承诺,心中的阴霾被驱散了几分。她抬眸看向邹野,这个总是默默守护她的男人,眼中终于漾开一抹真实的、温暖的笑意。她反手轻轻握住了他的手。无声的默契在两人之间流淌。他们开始谈论婚礼的细节,谈论石洲商会的新规划,谈论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,享受着这暴风雨前难得的宁静时光。他们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拉长,如同一幅静谧而温暖的剪影。这一幕,落在偶尔路过的北斗七子兄弟和乔清洛眼中,都引得一阵善意的轻笑和感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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契丹王庭,金帐。
耶律德光站在巨大的舆图前,声音清晰而沉稳,将石洲之行、顾远之言,巨细靡遗地禀报给王座之上的耶律阿保机。阿保机闭目听着,虬髯浓密的脸庞如同刀削斧凿的岩石,看不出喜怒。当听到顾远关于契丹崛起必须依赖中原技术、而非一味征战的论述,以及那番“生是契丹人,死是契丹魂”的血誓时,阿保机紧闭的眼皮微微动了一下。
良久,阿保机缓缓睁开眼,那双鹰般的眸子里精光四射,带着洞穿一切的锐利和掌控全局的深沉。“顾远…此子,是条喂不熟的野狼。”他声音低沉,如同闷雷滚过金帐,“他的话,五分真,五分假。为契丹?可能,哼,那也不过是为他自己和他那凋零的部族谋一条生路罢了!”
耶律德光垂首:“父汗明鉴。¨h¨u_a,n_x*i~a*n-g.j·i+.~n+e¨t¨然,儿臣观其言行,他对中原之了解,其手腕心机,确是我契丹目前急需。其所言技术、治国之道,亦非虚妄。若能驾驭得当,不失为一把插入中原的利刃。”
“驾驭?”阿保机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,“狼,岂是那么好驾驭的?给他点甜头,更要套上枷锁!”他站起身,魁梧的身躯带来强大的压迫感,“他要便宜行事之权?准!让他放开手脚,替本汗在中原搅风搅雨,夺取我们需要的东西!他不是要救他父母吗?传令乃蛮部,对他父母‘封赏’,待遇提升,看守…可以适当放松,但人,必须还在我们手里!告诉他,若他表现卓着,本汗开恩,准他父母迁回辽东故地(羽陵部旧地之一)!让他看到盼头!”
阿保机踱步到舆图前,手指重重点在漠北深处:“至于古日连部和羽陵部的残余…告诉他,本汗要的是契丹八部彻底归心!让他把那些躲藏在漠北深处的族人名单、藏身之地,尽数报来!本汗要亲自‘安抚’他们,让他们回归王庭,沐浴可汗恩泽!”这“安抚”二字,带着不容置疑的铁血意味。
“同时,”阿保机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,“石洲的盐铁、物资,让他想办法,尽快、源源不断地运来!中原的技术、工匠,能弄多少是多少!告诉他,本汗给他哥哥痕德堇的那个虚衔‘左谷蠡王’,本汗正式册封给他!位在漠南漠北八部贵族长老、左右贤王之下,与右谷蠡王平起平坐!让他知道,替本汗办事,本汗不吝封赏!”
耶律德光眼中闪过一丝精光:“父汗英明!恩威并施!顾远必感恩戴德,更卖力为我契丹效命!”
“效命?”阿保机冷笑一声,眼神如同盯着猎物的苍鹰,“让他以为是在为自己和部族效命就够了。德光,你要记住,顾远是把好刀,但也是把双刃刀。用他,更要防他。红脸你来唱,多与他亲近,让他觉得你是他未来的倚仗。白脸…”他眼中寒芒一闪,“自由为父来唱!去吧,派人传旨!让他好好当这个‘左谷蠡王’!”
石洲,顾府。
当契丹王庭的使者,带着象征“左谷蠡王”尊位的金狼头符和镶满宝石的弯刀,以及那封恩威并施的诏书抵达时,顾远正与乔清洛、史迦、邹野等人商议着他们婚礼的最后细节。
庭院里张灯结彩的痕迹犹在,新的红绸又准备挂起。乔清洛兴致勃勃地比划着喜服的样式,史迦脸上带着淡淡的红晕,安静地听着,邹野站在她身侧,眼中满是温柔。一派温馨和睦。
传旨使者的到来,打破了这份短暂的宁静。使者用契丹语高声宣读着阿保机的旨意,语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