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锈蚀的旋转木马开始吱呀转动,木马空洞的眼眶里渗出黑色黏液,齐齐转头过来盯着他们。?s-o·s^o¢x!s!w*.*c·o+m+
过山车轨道突然传来尖锐的摩擦声,车厢里伸出无数惨白的手臂,指甲划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。
摩天轮的玻璃舱开始剧烈摇晃,一张张扭曲的鬼脸贴在舱内玻璃上看着下面的棠溪尘他们,雾气在玻璃表面凝结成血泪状,顺着舱体滴落,嘴角同时裂开,仿佛是看到了什么好吃的东西直勾勾的盯着他们。
“大家小心了。”棠溪尘站在前面,周身隐隐传出一丝丝金光,一柄带着符文的长剑凭空出现在他的手中。
他垂眸凝视掌心的剑,修长指尖漫不经心地抚过剑身。
下一秒,剑突然脱离掌心悬浮半空,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后,裹挟着浓烈的金光直刺摩天轮方向。
金色剑弧如闪电般迸发,摩天轮钢铁支架轰然炸裂,四周裹挟着腐臭气息的鬼雾被剑气绞成齑粉。
摩天轮轰然倒塌的瞬间,钢铁扭曲的刺耳声响混杂着鬼雾的尖啸。
金光如潮水般涤荡四周,将那些腐烂的黑雾彻底撕碎。
然而,就在剑气消散的刹那,废墟之中却传来一阵细微的抽泣声。-我`地,书¨城_ ′耕+欣.蕞`哙+
“呜……呜呜……”
那哭声稚嫩、脆弱,像是一个迷路的小女孩在黑暗中无助地啜泣。
棠溪尘眸光一冷,掌心的剑并未收回,剑锋依旧闪烁着凌厉的金光。
“哥哥……”陆厌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,带着一丝迟疑,“这哭声……不太对劲。”
棠溪尘点了点头,指尖摩挲了一下耳坠:“阿厌不听。”
白寻握紧桃木剑,眉头紧锁:“小心幻术。”
“呜呜呜……我好疼啊……”
哭声渐渐清晰,从废墟的阴影里,缓缓爬出一个小小的身影。
那是个约莫八九岁的小女孩,穿着破旧的红裙子,头发凌乱地披散着,苍白的小脸上满是泪痕。
她从废墟里爬出来,蜷缩在断裂的钢架旁,肩膀一抽一抽地颤抖着。
她的眼神无辜至极,像是真的只是一个被吓坏的孩子。
“你……你们也是来抓我的吗?”小女孩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,破碎得如同被撕碎的布娃娃。
棠溪尘的剑却没有停下,长剑如同一道金色闪电般直朝她面门飞射过去。
她瞳孔骤缩,下意识闪身消失,随后才又出现,表情更加可怜了,“别打我……大哥哥别打我……”
她瘦小的肩膀不住地颤抖,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,在苍白如纸的脸颊上划出透明的痕迹,避开棠溪尘的攻击。~比-奇.中/蚊·惘. ′无!错¨内,容·
“我、我没有主动害过人……”她抽噎着,手指无意识地绞着那条褪色的红裙边,裙摆上暗褐色的污渍像是干涸已久的血迹,“我只是……只是太害怕了……我只是再报仇……”
她突然抬起头,空洞的眼眶里闪过一丝猩红,十分的可怜:“我只是杀畜牲!别杀我!”
随着她最后一个字落下,游乐园浓稠的黑雾如活物般从她脚下蔓延开来,翻滚着、扭曲着,瞬间吞噬了所有光线。
旋转木马的音乐戛然而止,雾气在半空中凝结,化作一面面半透明的幕布。
画面逐渐清晰,带着陈旧胶片般的黄色调与血色斑点,开始无声地播放那段被尘封的记忆。
画面中,八个衣着时髦的十几岁的小少年们围坐在鬼屋的休息区。
为首的林小北染着一头火红短发,正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打火机。
少年一脚踢翻身旁的鬼道具,指尖烦躁地敲打着桌面:“这破鬼屋早玩腻了!连个能让人尖叫的东西都没有!好幼稚,好无聊。”
他又突然想到了什么,突然眯起眼睛,目光如毒蛇般锁定门外那个穿着红裙认真画画的小女孩。
他舔了舔嘴唇,眼底泛起病态的兴奋的光:“每次来都能看见她,看起来很乖。”
他的声音因兴奋而颤抖,“哭起来一定很好玩。”
闻言,在旁边戴眼镜的刘明推了推镜框,镜片反射出冰冷的光。他嘴角勾起温和的笑:“对,听说今天是她生日?”
他做了个掐脖子的手势,“不如我们给她点'惊喜'?”
八个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,嘴角扬起如出一辙的残忍弧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