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桓满意地点点头,转头对亲卫队长孙孚下令:
“孙孚!将这五百弟兄,打散编入各部曲!各队率需妥善安置,不得歧视!违令者,严惩不贷!”
“诺!”
孙孚抱拳领命,立刻带人上前,将这五百名新卒有条不紊地带走,分散融入江东军原有的编制之中。!q~i_u?s*h¨u,b.a+n/g_.,m^e*
打散重组,是消除隐患、加速融合的最佳方式。
处理完降卒,孙桓的目光再次投向这座饱受创伤的城池。
洪水退去后的狼藉依旧刺眼,百姓的凄苦呻吟犹在耳边。
他深吸一口气,沉声道:
“开仓!赈济灾民!凡堂邑百姓,按户领取口粮!组织青壮,清理街道淤泥,修补房舍,掩埋尸体,防治疫病!”
命令迅速传达下去。
紧闭的县府粮仓被打开,久违的粟米香气飘散出来,给绝望中的百姓带来了一丝生的希望。
江东军的士兵们,除了必要的警戒,大部分都投入了繁重的救灾工作之中。
与此同时,一份由孙桓授意、周循润色的檄文,也以堂邑县为中心,迅速向四方传播。
檄文言辞激昂,痛陈曹魏苛政,宣称江东义军此来,非为劫掠,乃为“还土于民,共抗曹暴”!
号召淮南百姓认清暴政,箪食壶浆以迎王师!
这份檄文,如同投入干柴的一点火星,在人心惶惶的淮南大地,悄然点燃着异样的情绪。+q′s¢b^x\s?.?c,o\m¨
堂邑的秩序在艰难地恢复,孙桓的心却已飞向了西面那座更为坚固、战略意义无比重大的城池——合肥!
拿下堂邑只是第一步,合肥才是撬动整个淮南战局的关键支点!
他必须趁热打铁,在张辽反应过来、调集重兵反扑之前,将这把尖刀,狠狠刺向合肥的心脏!
就在孙桓整军经武、赈济灾民、传檄四方之时,通往合肥的官道上,一场亡命的奔逃仍在继续。
张虎伏在颠簸的马背上,每一次震动都牵扯着后心那处致命的伤口,带来撕心裂肺的剧痛。
周循那支透甲而过的狼牙箭虽然被亲兵冒险折断箭杆拔出,但箭头造成的贯穿伤和失血,已让他陷入半昏迷状态,仅凭着一股强烈的求生意志和亲兵们的拼死护卫,才没有落马。
他脸色惨白如金纸,嘴唇干裂出血,呼吸微弱而急促。
华丽的亮银甲沾满了泥污和凝固发黑的血迹,昔日征东将军之子的威风荡然无存,只剩下狼狈不堪的苟延残喘。
几十名忠心耿耿的亲兵,同样人人带伤,盔甲残破,围护着他们的少将军,如同惊弓之鸟,不顾一切地向合肥方向狂奔,马蹄溅起的泥点甩在深秋枯黄的野草上。,小!说-C/M¨S¨ `更_新\最¨快`
终于,合肥城那高大坚固的轮廓,出现在地平线上。
看到那熟悉的城楼和飘扬的魏军旗帜,亲兵们几乎要喜极而泣。
“快!再快点!合肥到了!少将军有救了!”
为首的亲兵嘶哑着嗓子吼道,拼命抽打战马。
一行人很快冲到合肥城下。
城头上守军早已发现这支狼狈不堪的小队,弓箭手警惕地张弓搭箭,对准了下方。
“城上听着!快开城门!是征东将军府的少将军!张虎少将军在此!速速开门!”
亲兵仰着头,用尽全身力气嘶喊,声音因为焦急和疲惫而变形。
守城的校尉闻讯赶到垛口,探身向下望去。
当他看清城下那几十个如同从泥潭里捞出来的溃兵,尤其是看清中间马背上那个气息奄奄、浑身是血的年轻人依稀可辨的轮廓时,脸上露出了明显的惊愕和迟疑。
张虎?
那个据说在江都津和堂邑接连大败、威名扫地的少将军?
他怎么伤成这样?还只带了这么点人逃回来?
堂邑……难道真的丢了?
放他们进来?
万一后面有江东追兵……万一少将军死在这里……这个责任……
就在守城校尉犹豫不决的几息之间,张虎似乎被亲兵的呼喊和城头的骚动惊醒了一丝神智。
他艰难地、极其缓慢地抬起头,透过模糊的视线,看到了城头那面“魏”字大旗和校尉那张迟疑的脸。
一股混合着剧痛、屈辱和滔天怒火的情绪猛地冲上张虎的头顶!
他张家父子威震逍遥津,为魏王立下汗马功劳,如今他落难至此,一个小小的守城校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