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工棚时,外卖盒还摊在桌上。+j-i/n·c?h_e.n^g*h,b·g\c′.\c*o^m!他数了数,麻辣香锅的盒子空了,烤鸭饭剩下的半只鸭腿不见了,奶茶杯里的珍珠沉在底部,吸管却被咬扁了。
“操,肯定是老陈那孙子偷吃的。”他骂了一句,把盒子扫进垃圾桶,倒头就睡。
第二天中午,老陈端着搪瓷缸来敲他的门:“小王,吃午饭了。”
王广石掀开被子,一股酸臭味扑面而来。他皱着眉坐起来,看见老陈身后的黄狗耷拉着脑袋,往常油亮的毛变得乱糟糟的,像是被人揪掉了好几撮。
“晚上听见什么动静没?”老陈往屋里探了探,“这工地不干净,你晚上最好别乱跑。”
“能有什么动静,”王广石打了个哈欠,“倒是你,偷吃我外卖就算了,还把吸管咬坏,什么毛病?”
老陈一愣:“我昨晚值完班就回家了,没在工地啊。”
王广石正要反驳,突然看见老陈手腕上缠着红绳,上面串着颗桃核。他想起小时候奶奶说过,桃核能辟邪,心里不由得一紧。但很快又冷笑一声:“封建迷信,现在都什么年代了。”
夜里又下起了雨。王广石躺在木板床上,听着雨点打在塑料布上的声音,像有人在挠窗户。!0?0`暁_说~王* _最?鑫.蟑,踕¨更*芯?快.他打开手机想点外卖,却发现附近的店铺都打烊了,只剩下一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,于是点了份关东煮和啤酒。
没过多久,楼下传来铁门吱呀的响声,他扑到窗边,看见一个穿着雨衣的人正走进工地,雨衣帽子遮住了脸,只能看见手里提着个黑色塑料袋。
是外卖员?他看了眼手机,订单显示还有十分钟送达。但那人走路的姿势很奇怪,像是腿上绑了沙袋,每一步都拖拖沓沓,塑料袋里传出液体晃动的声音。
雨声越来越大,那人走到工棚下,突然停下了脚步。王广石看见他慢慢抬起头,雨衣帽子滑下来,露出一张血肉模糊的脸——左眼窝是空的,鼻梁骨凸在外面,嘴唇翻裂着,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。
“啊!”他尖叫着后退,撞翻了身后的水桶。再抬头时,那人已经不见了,只剩下雨水在地面砸出一个个水坑。
外卖终于送到了。王广石颤抖着打开门,外卖员是个年轻小伙子,疑惑地看着他:“哥,你没事吧?脸色这么白。”
“没事,”他强作镇定,接过塑料袋,“刚才……有个穿雨衣的人进来,你们没碰见吗?”
“没有啊,”小伙子摇摇头,“这种天气,除了我谁还出来跑单啊。/咸.鱼+看*书- ~追+罪-薪′蟑*踕_”
王广石关上门,把塑料袋扔在桌上。关东煮的热气模糊了他的眼镜,他摘下眼镜擦了擦,再睁开眼时,看见三个身影正站在床尾。
那是三个工人,浑身沾满水泥和血迹,其中一个人的半个脑袋都被压扁了,脑浆混着雨水往下滴。他们没有说话,只是盯着桌上的外卖,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。
王广石感觉心脏要跳出嗓子眼,他想跑,却发现双腿根本不听使唤。三个鬼魂慢慢靠近,伸出腐烂的手,抓起关东煮往嘴里塞,汤汁滴在他们破烂的工作服上,转眼就渗了进去。
“别……别过来……”他终于发出声音,带着哭腔。鬼魂们停顿了一下,转头看向他,那双空洞的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转动。其中一个鬼魂抬起手,指了指王广石,又指了指外卖,喉咙里挤出含混的几个字:“给……吃……”
下一秒,他们突然消失了。王广石瘫坐在地上,浑身冷汗,直到天亮都没敢合眼。
第三天,王广石去找老陈,却发现他已经没来上班了。传达室的桌上留着半瓶白酒,还有张字条:“小王,回老家了,保重。”
他握着字条,手指发抖。工地的铁门已经生锈,他试了几次都没拉开,只能从旁边的破洞钻出去。街上阳光刺眼,他却觉得浑身发冷,走进便利店买了包烟,手抖得怎么都点不着。
“小伙子,脸色这么差,生病了?”店员关切地问。
他想开口,却看见玻璃倒影里,有个浑身湿漉漉的人站在他身后,雨衣帽子下滴着水,正是昨晚那个鬼魂。他尖叫着跑出便利店,一路狂奔回工地,直到摔进工棚里,才敢回头看。
门外空无一人。他靠着门滑坐在地,突然想起奶奶去世前说过,鬼魂会跟着有执念的人。他掏出手机给表哥打电话,却发现信号格全没了,屏幕上跳出血红色的“无服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