铁皮屋顶的雨势丝毫未减,雨珠砸在金属板上的脆响裹着海风灌进林辰耳朵里。·小/税_C*M¢S/ ·追+罪~新!彰-踕_
他维持着蜷缩的姿势又等了三分钟,首到赵雷等人的脚步声彻底被浪声吞没,才敢松开咬得发疼的后槽牙。
膝盖撞破的伤口在裤管下渗着血,混着汗水黏在木箱上,像块烧红的烙铁贴着皮肤。
"冷静。"他对着自己的锁骨无声说,手指按在颈侧测脉搏——每分钟一百二十次,比刚才赵雷的皮靴碾过碎砖时只慢了十下。
右手还攥着那截缆绳,绳结在掌心勒出的红痕里浸着血珠,他慢慢松开,让麻木的手指一根一根舒展,指甲缝里嵌着的木屑刺得生疼。
远处传来海平号的汽笛,拖长的尾音裹着雨雾撞在铁皮墙上。
林辰摸出手机,屏幕蓝光在雨幕里像粒将熄的萤火——张天暧的消息还停在"船舷有血迹",时间显示是三分钟前。
他快速回了条"安全",刚要锁屏,忽然听见门外传来皮鞋跟磕地的脆响。
心跳瞬间冲上喉头。
他猛地屏住呼吸,视线死死黏在木门缝隙上。
影子在门缝里晃了晃,是赵雷的手下?
还是漏网的保镖?
下一秒,那影子却转向了左侧——是野狗。
林辰听见低低的吠叫,混着湿毛蹭过铁皮墙的声响。
他闭了闭眼,后颈的冷汗被风一吹,顺着脊椎滑进战术服里,凉得人发颤。
现在必须动了。
他扫过满地狼藉:翻倒的椅子、滚到墙角的木箱、陈浩遗落的钢笔在雨水中泛着冷光。
刚才赵雷的皮靴尖踢过的碎砖还在脚边,砖缝里的火星早灭了,只留半块焦黑的痕迹。!q~i_u?s*h¨u,b.a+n/g_.,m^e*
林辰盯着那痕迹,突然想起赵雷临走前的笑——刀疤从下巴爬到耳后,嘴角扯出的弧度像把淬毒的刀。
"他可能在试探。"林辰低声说,声音被雨声吞了大半。
赵雷那一脚,未必是没发现,更可能是确认他不敢动。
这意味着铁皮屋里的监控、隐藏的传感器,甚至空气里的气味,都可能暴露行踪。
必须换位置,越快越好。
他弯腰捡起陈浩的钢笔,金属笔帽在掌心压出印子。
匍匐前进时,碎玻璃扎进手肘,他咬着牙没吭气——疼是好事,疼能让神经保持敏锐。
雨从屋顶破洞漏下来,滴在他后颈,他数着滴落的节奏:一秒、两秒、三秒,刚好和心跳同步。
绕过第三排木箱时,他的膝盖磕到了什么硬物。
低头一看,是块锈迹斑斑的通风口盖板,边缘翘着半颗螺丝。
林辰手指扣住盖板缝隙,轻轻一掰——金属摩擦声像根细针,他立刻停手,竖起耳朵。
外面没有动静。
浪声、雨声、野狗偶尔的吠叫,除此之外,只有自己急促的呼吸。
他摸出战术腰带里的多功能工具,刀尖抵住螺丝帽。
螺丝锈得厉害,转第一圈时工具滑了,在掌心割出条血口。
林辰用牙齿咬住工具柄,另一只手按住盖板,借力一拧——螺丝"咔"地脱落,掉在地上的脆响让他浑身一震。
"林辰?"
手机在口袋里震动,是张天暧的来电。′E.Z?暁^税/王′ \吾¨错?内*容`
他迅速按掉,拇指悬在回拨键上——不能说话,万一被监听。
刚要锁屏,屏幕突然亮起张天暧的新消息:"赵雷的人在码头入口设卡,韩立带一队人五分钟后到。"后面跟着张照片,是她躲在集装箱后拍的,赵雷的黑轿车停在雨里,车灯像两只发红的眼睛。
林辰盯着照片里的车牌,突然想起三小时前在蓝调咖啡厅外,那辆溅着泥点的车。
泥点颜色和提钢管男人裤脚的一模一样——他们刚从某个泥泞的地方过来,可能是抛尸现场?
通风口盖板又松动了半寸。
他把工具插回腰带,双手扣住盖板边缘,慢慢往上提。
霉味混着潮虫的腥气涌出来,通风管道里黑黢黢的,只能看见半米外的拐弯处。
他试了试管道首径——西十公分,勉强能挤进去。
"叮——"
金属碰撞声从门外传来。
林辰猛地缩回头,额头撞在木箱上,疼得眼前发黑。
他看见门缝外闪过一道影子,是赵雷!
那道影子在门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