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东那通催命符似的电话,像最后一根稻草,彻底压垮了“安琪”本就摇摇欲坠的神经。~卡+卡*小¢说*网_ !更,新\最_全?三天,她只有三天时间,从这个曾经的“家”滚蛋。
安琪(张桀)麻木地挂断电话,听筒从无力的手中滑落,砸在地板上,发出沉闷的声响,像是在为她此刻的心情伴奏。搬家?她能搬到哪里去?这座繁华的都市,此刻在她眼中,变成了一座冰冷无情的钢铁丛林,每一扇窗户后面,似乎都藏着一双双嘲弄和鄙夷的眼睛。
她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行尸走肉,开始机械地收拾东西。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,值钱的化妆品、包包,在那些“黑料”爆出后,她看着都觉得刺眼,仿佛每一件都沾染了污秽。衣服,首饰……这些曾经让她引以为傲,觉得能带来安全感的东西,现在看来,不过是些冰冷的物件,带不走,也无法慰藉她分毫。
最终,她只拖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,里面装着几件换洗的贴身衣物和一些洗漱用品,走出了那个曾经充满欢声笑语,如今却只剩下屈辱和驱逐的公寓。门“砰”的一声在她身后关上,隔绝了过去,也隔绝了她对这个城市最后一点微弱的留恋。
站在川流不息的街头,车水马龙,人声鼎沸,可这一切的繁华热闹,都与她无关。她像一个被世界遗弃的孤儿,茫然西顾,不知何去何从。-g/g~d\b?o,o?k¨.!c!o*m\
【系统提示:正在深度体验“社会性死亡”之真实境遇。共情等级…轻微下降。】
张桀心里“咯噔”一下。下降?他妈的,这种时候,共情等级居然下降了?是因为这具身体的绝望己经超出了他能理解的范畴,还是因为他潜意识里,那个亡命徒的灵魂在抗拒这种极致的无力感?
他没时间深究。眼下最要紧的,是找个落脚的地方。他试着联系了几个以前关系还算过得去的所谓“朋友”,电话要么无人接听,要么就是接通后支支吾吾,找各种借口推脱。那些曾经一口一个“琪琪宝贝”,恨不得天天黏在一起的“闺蜜”,此刻都像是躲避瘟疫一样躲着她。
“安琪啊,真不好意思,我最近手头也紧,家里也出了点事……”
“那个……我妈不让我跟……跟网上那种人来往,你懂的吧?”
懂,他怎么不懂?趋利避害,人之常情。只是,当这种“常情”发生在自己身上时,那滋味,比黄连还苦,比冰水还冷。
他甚至厚着脸皮,用公共电话给家里又打了一次。电话是母亲接的,声音依旧冰冷,带着不耐烦:“你还打电话回来干什么?嫌我们还不够丢人吗?你爸的身体刚好一点,你别再刺激他了!我们没你这个女儿!”
“啪”,电话又被挂断。*e*z.k,a!n?s`h/u-._n¨e·t\
安琪(张桀)握着冰冷的话筒,听着里面的忙音,眼泪终于忍不住,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。那是“安琪”的眼泪,混合着无尽的委屈、绝望和被至亲抛弃的痛楚。
夜幕降临,华灯初上。这座城市越发显得璀璨夺目,却也越发衬得她形单影只,狼狈不堪。旅馆不敢住,她那张脸现在太“出名”了,怕是刚登记完就会被人认出来。她漫无目的地走着,最后在一处还算僻静的公园长椅上坐了下来。
晚风带着凉意,吹在“安琪”单薄的身上,让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。肚子饿得咕咕叫,可她身上剩下的钱不多了,每一分都得省着花。周围一片漆黑,只有远处路灯投来微弱的光芒,树影幢幢,像是潜伏的怪兽。偶尔传来几声虫鸣,都让她心惊肉跳。
孤独,恐惧,像潮水般将她淹没。张桀,一个在枪林弹雨中都未曾皱过眉头的硬汉,此刻却因为这无边的黑暗和寂静,因为这深入骨髓的孤独,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。
他开始怀疑,是不是自己真的做错了什么?如果“安琪”真的行差踏错,是不是就不会有今天这一切?那些恶毒的评论,那些铺天盖地的指责,难道真的都是空穴来风?他被这种念头折磨着,感觉自己的信念正在一点点瓦解。他,张桀,竟然开始怀疑自己,怀疑这个他被迫体验的“安琪”的清白。
网上的攻击并没有因为她的“消失”而停止。反而因为找不到她本人,那些人变得更加肆无忌惮。各种更加离谱的谣言被编造出来,说她畏罪潜逃,说她被某个“金主”秘密包养起来,甚至有人煞有介事地分析她可能己经整容换了身份。
他偶尔路过报刊亭,或者在某些商店的电视屏幕上,还能看到关于“安琪”的负面新闻,那些标题一个比一个耸人听闻。他想冲上去辩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