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沙城的七月半鬼门大开时,护魂木的树洞里突然窜出青火,火苗在半空凝成九盏莲花灯,灯芯的光里浮出解、陈、尹三族的祖坟位置——三座祖坟的封土下,都埋着块青铜镜,镜面映出的不是棺椁,是同一处景象:黑石岭的炼玉炉正在复燃,炉里的孩童们突然长出银蝶翅膀,最前面的那个,脖颈上的金线莲胎记正在渗血,血珠滴在炉底的符咒上,烧出的焦痕里,浮出“烬火迷藏,魂归炼狱”八个字。*珊¢叭/墈¢书,惘+ ′勉·沸/岳`独?
解九的陨铁剪刀在青火前炸开火星,刃口突然映出解明砚的虚影,正往炼玉炉里扔东西,是他亲手打造的九门徽记,徽记遇火不化,反而在炉底拼出道生路,炉里的孩童们顺着徽记组成的路往外爬,最末的那个,死死攥着解明砚的衣角,衣角上的金线莲,与阿青绣的一模一样。虚影的手掌按在解九心口:“烬火迷藏是炼玉炉的‘回魂阵’,青火是枉死者的执念所化,会把三族后代拖进炉里重温惨死,若在幻境里认了命,现实的身体就会化作灯油,让莲花灯永远亮着。”解九的掌心突然渗出冷汗,汗滴落在青火里,竟烧出妹妹的惨叫声,当年她就是在炼玉炉里,被这青火活活烧成灯油。¨二\芭+墈¨书!王+ /最^鑫.漳,节+哽*新*筷\
陈念的银蝶群突然撞向守墓人祠堂的炼玉炉残骸,翅膀组成的“陈”字与炉底的守墓令产生共鸣,残骸里的灰烬突然沸腾,浮出陈风的骸骨,骨缝里嵌着的银蝶翅膀还在颤动,翅尖的守墓令图案正在发光,照亮的幻境里,陈风正把最后一个孩童推出炉外,自己却被青火缠住,他的脊椎骨被烧得噼啪作响,却还在喊“陈念要守住善良”,声音与陈念的一模一样。阿风恋人的残魂从骸骨里钻出,翅膀上的鳞片正在剥落,露出底下的血肉,血珠滴在灰烬里,长出的青火中,浮着陈望的虚影,正往炼玉炉里爬,手里还举着给陈念留的糖。
尹霜的青铜符牌在鬼门开的青火前发亮,符牌与莲花灯的尹家徽记相吸,灯芯突然炸开,露出的焰心处,躺着尹雪的头骨,颅骨的口腔里,含着半片《锁魂戏》的戏文,上面的金线绣着“破阵需以三族的‘焚心焰’——解家的恨火、陈家的怒火、尹家的爱火,三火同燃时,能烧尽执念,让枉死者安息。~天^禧·小\说`惘* _首!发¢我当年把爱火藏在符牌里,就是怕有天妹妹的火不够,可火里混着‘焚情蛊’,会让燃火者忘记所有爱恋,变成只认杀戮的修罗。”焰心的青火突然化作只手,戴着尹家的银戒指,指甲掐进尹霜的手腕,掐出的血痕里,浮出尹念的笑脸,正对着她说“姐姐别怕”。
混血儿突然冲向青火凝成的炼玉炉,脖颈上的金线莲胎记发出的金光竟逼退了火苗。孩童的手掌按在炉壁上,青火里的孩童们突然停止哭喊,最前面的那个对他笑:“我们等你很久了。”解九的陨铁剪刀突然划破自己的心脏,噬莲血喷涌在炉壁上,竟在青火里烧出条血路:“解家的恨,该烧给不公!”他的恨火顺着血路蔓延,青火里的解明砚虚影突然转身,举着剪刀刺向炉底的煞气源头,阿青的金线从虚影袖中飞出,缠住煞气的七寸,两人的血混在一起,在炉底烧出个“解”字。
陈念的银蝶群突然组成火网,罩住炼玉炉的青火,他的银蝶手链炸开,碎片化作无数火星,钻进他的七窍,陈念的身体突然燃起银火,竟把青火逼得节节后退:“陈家的怒,该烧给残暴!”守墓人祠堂的方向突然传来无数声怒吼,是陈家所有守墓人举着守墓令冲进青火,他们的身体在火中炸开,却在半空凝成只银蝶巨翅,翅尖的守墓令与陈念的火网相连,网内的青火开始噼啪作响,陈望的虚影突然从火里冲出,扑进陈念怀里,糖纸己经被烧破,糖块却完好无损。
尹霜的青铜符牌突然化作把匕首,她毫不犹豫地刺向自己的心脏,血珠喷出的瞬间,突然燃起金火,火舌舔舐着青火,竟让青火温顺下来:“尹家的爱,该烧给守护!”尹雪的头骨突然从焰心飞出,与尹霜的影子重叠,两人同时握住匕首,往炼玉炉的炉底刺去,金火顺着匕首蔓延,炉底的煞气突然发出惨叫,青火里的尹念虚影突然转身,往尹霜的方向跑,银镯子在火里发出清响,像在喊“姐姐我在这”。
“破炉!”三人同时将自己的焚心焰往炼玉炉的炉底泼去,解九的恨火、陈念的怒火、尹霜的爱火在炉底汇成金红色的火龙,龙啸震得青火倒飞,炉壁突然炸裂,露出的炉底中央,嵌着块青铜镜,镜中映出的不是幻境,是长沙城的万家灯火,灯火里,解九的妹妹正在给金线莲浇水,陈风的魂魄在沅江撒网,尹雪的身影在戏楼登台,他们的脸上都带着笑,再无半分执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