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宫内院的血腥气,已被午后微燥的风和草木清香驱散了大半。*搜`搜,小/说\网? ?更`新+最¢全¨
方才惨烈的屠场,此刻已清理得干干净净,连砖缝隙里都寻不到一丝暗红。
内院的玄甲禁卫,也彻底消失了踪影,只余下空旷的庭院和远处月洞门外隐约可见,如临大敌般肃立的外院身影。
一方不大的荷花池畔,绿柳垂绦,在微风中轻轻摇曳,搅碎了水面上倒映的蓝天白云。
池中荷叶田田,几支早开的荷花亭亭玉立,粉白的花瓣在阳光下透着娇嫩的光泽。
李陵早已换下那身染血的玄色常服,只着一件素雅的月白广袖长衫,随意地坐在池边的青石上。
他手中持着一根细长的紫竹钓竿,鱼线垂入碧绿的池水中,浮漂静静漂浮。
午后的阳光落在他身上,暖洋洋的,驱散了殿内阴冷的血腥味。
在他身后不远处,垂手侍立着三人。
璃珈站在最前,她已换上了一身崭新的女官常服,依旧是庄重的深青色,剪裁合体,将那份惊人的丰腴曲线再次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。
凌乱的长发重新梳得一丝不苟,挽成规整的发髻,用简单的玉簪固定。
脸上也重新敷了薄粉,恢复了那副刻板疏离,毫无表情的模样。
在她身后两侧,是两名同样穿着素净宫装的侍女。.优/品¨小?说^网+ /追?最`新¨章!节/
她们垂着头,屏息凝神,如同两尊没有生命的木偶,连呼吸都放得极轻极缓,唯恐惊扰了池边垂钓的太子。
午后的东宫内院,静谧得只剩下风吹柳叶的沙沙声,池水轻漾的微澜,以及李陵指尖偶尔敲击钓竿的、几不可闻的笃笃声。
阳光暖融,荷香清幽,却驱不散弥漫在空气里的,无形的压迫感。
“对了,父皇只是将我禁足,应该没有说我不能邀请一些朋友来东宫做客吧。”
李陵的脸上挂着阳光亲和的笑容,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水面那小小的浮漂。
忽然,浮漂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。
紧接着,那浮漂猛地向下一沉!
李陵眼中精光一闪,手腕稳如磐石,顺势一抬!
紫竹钓竿瞬间弯成一道优雅的弧线!
“哗啦——!”
水花四溅!
一条足有半尺来长、通体银鳞闪烁,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般光泽的锦鲤被提出了水面。
它奋力扭动着肥硕的身躯,鱼尾拍打着空气,带起晶莹的水珠。
“呵,运气不错,今晚吃鱼。”
李陵轻笑一声,声音里带着一丝真实的愉悦,仿佛刚才的屠戮从未发生。_k!a!n`s,h_u+a?p.p?.¨n`e?t?
他动作娴熟地将那尾挣扎的锦鲤从鱼钩上取下,随手扔进旁边盛着少许池水的小木桶里。
锦鲤在狭小的空间里徒劳地扑腾,溅起细小的水花。
做完这一切,他才慢悠悠地将鱼线重新甩入池中,目光依旧落在水面。
璃珈低垂着眼帘,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涟漪:“禁足是什么意思,想来殿下应该很清楚,殿下又何必来问奴婢。”
李陵闻言哈哈大笑了一声,目光始终落在那平静的水面之上。
“孤记的......你与贵妃娘娘好像是褒国人。”
“嗯!”璃珈轻轻地应了一声。
李陵微微颔首,笑着说道:“听说褒国位于祁连山南麓,那里山清水秀,民风淳朴,难怪能养出你与贵妃娘娘这样的美人。”
“不错,不错......那里可真是一个好地方啊。”
“若是有机会的话,孤还真想去看看。”
璃珈眉头微微一皱,眼底微不可查地闪过一抹轻蔑之色。
她唇角微微勾起,流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:“太子殿下是想要拿褒国的子民,来威胁贵妃娘娘?”
这里的褒国,并非李陵穿越前所知道的那个褒国,而是一个位于祁连山南麓,总人口也不过只有一万上下,内附大夏的蛮夷小国。
‘啪’的一声脆响,李陵抬手就是一巴掌,抽在了璃珈那浑圆的丰臀之上。
“你在脑补些什么呢。”
李陵笑着说道:“以孤如今的处境,都已经自身难保了,又能威胁的了谁。”
“更别提还是威胁集后宫万千荣宠于一身的贵妃娘娘,你倒是敢想。”
“你是太高看孤了,还是太小瞧你们娘娘了。”
璃珈垂首侍立,面无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