杀了那个逆子?
怎么杀?
那逆子以窥视宫眷的罪名杀的人,在法理上,谁都挑不出一个错字。*x·i?a,o·s+h/u,o.n_i!u\.`c~o.m\
那些人的确是奉的自己的旨意进入的东宫内院,可自己难不成还要对外说自己允许那些人窥视东宫女眷?
李景那张肥硕的脸庞涨成了猪肝色,额头青筋如同蚯蚓般暴起跳动。
暖阁内死寂一片,落针可闻。
皇帝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暴怒欲狂却又被强行压抑、无处宣泄的恐怖气息让人窒息。
他猛地闭上眼,深深吸了一口气,过了足足十几息,他才缓缓地,极其艰难地将那口浊气吐出。
“王德顺。”李景的声音沙哑低沉,带着一种强行压制后的疲惫和冰冷。
“老奴在。”王德顺头垂得更低。
“传朕口谕。”
李景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,却字字重若千钧。
“一,着内侍省,厚恤今日在东宫内院......殉职的八名禁卫,尤其是......左神武军的那位旅帅。”
‘殉职’两个字被他咬得格外重。
“其家眷,赐金帛、田宅,按......战殁之例抚恤,务必......安抚妥当,莫使忠良之后,寒了心。”
“二......传旨给守在东宫的禁军将士......”
他顿了顿,似乎在寻找最合适的措辞,最终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硬生生磨出来的。-4·0¨0!t+x_t?.*c~o¢m,
“日后不必再入内院值守,只需......守好外院门户即可!”
这一次,无疑是被那个好大儿狠狠抽了一记无声的耳光,但他别无选择。
再派人进去?派谁?
谁敢保证不会再被那疯子扣上一个‘窥视宫眷’的帽子砍了?
难道要派太监?
那个逆子连勋贵子弟都敢砍,太监去了他就不砍了?
好在还安排了一些贵妃的人。
那个逆子只要不是已经疯癫到了无药可救,应该不会对贵妃的人下手。
王德顺心头剧震,陛下这是......被迫让步了?
他深深俯首:“老奴......遵旨!”
“还有!”李景的声音陡然拔高。
“告诉那个逆子,让他给朕安分一点,别逼朕......朕......”
他“朕”了半天,后面威胁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。
杀?暂时还不能杀,时机未到。
废?现在要是废了这个太子,以他对那些皇子的了解,这位废太子怕是活不了几天。¢卡+卡-小?说·网` _首^发+
况且都已经将之前的造反定义为了‘惊扰宫禁’,也没有理由再废他了。
李景忽然发现自己此刻,竟然拿这个疯狂的逆子毫无办法!
最终,那股强行提起的气势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般泄了下去,只剩下疲惫和一种深沉的无力感。
他颓然地挥了挥手,那肥厚的手掌仿佛有千斤重。
“退下......都给朕......滚出去!”
王德顺与抖如筛糠的乐师舞姬们,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暖阁。
沉重的殿门缓缓合上,隔绝了外面的世界。
偌大的暖阁内,只剩下李景与俞若妍两人。
李景转头看向那位缩到榻角,裹紧纱衣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的俞若妍。
太子那逆子疯狂的行为,让他感到憋闷、愤怒......种种情绪几乎要将他撑爆!
他需要一个出口,一个可以让他暂时忘记这滔天怒火、忘记那逆子带来的愤怒的发泄口!
“爱妃......”李景的声音嘶哑低沉,那口堵在胸口的浊气似乎怎么也吐不出来。
“朕现在......火气很大。”
俞若妍强压下几乎要跳出喉咙的心脏,强迫自己抬起头,那张原本娇媚动人的俏脸上,努力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。
“陛下息怒,臣妾……来为陛下分忧......”
她松开紧攥纱衣的手,那薄薄的纱衣滑落,露出大片雪白滑腻的肌肤。
俞若妍手脚并用,带着刻意的柔媚,腰肢轻摆,缓缓爬向李景......
......
东宫西苑,一处清幽的院落。
这里庭院不大,角落里种着几丛修竹,竹叶在风中沙沙作响,更添几分幽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