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耳边一阵聒噪,像是成千上万只苍蝇在耳边飞舞,并且伴随着一股可怕的恶臭。
下意识的用手驱赶,抬头的瞬间瞳孔放大。
只见那灰蒙蒙的天空,不知何时被一层乌云所掩盖。那乌云赫然是无数乌鸦扇动着破烂羽翼的身躯密密麻麻地汇聚而成,黑压压一片,遮天蔽日。
它们盘旋在废墟之上,像是一场从天而降的审判,眼睛幽红,仿佛每一只都凝视着沈一衡。
“来了……”他喃喃低语,声音像是砂纸刮过嗓子,一手拽紧了那只沉甸甸的汽油桶。
“他们真的来了……你看见了吗?你看不见吧,翠。”他转头望向女人,眼神却像穿透了她的身体,看向了什么更深远、无法名状的存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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翠瘫坐在地,腹部的毛衣迅速被染出深深一圈暗红色,豆大的汗水从额头上滚落,死死咬着自己的胳膊不让自己发出痛苦的哀嚎。
沈一衡神色中带着惊喜,手舞足蹈状若癫狂,“哈哈哈!我就知道,我就知道的。它们一定会来,它们来接我了。”
忽然感觉到鼻下有些微凉,带着一丝腥臭的味道,青年伸过手指猛地一擦。一条条细小的蛆虫正在它的指尖上扭动着躯体。
“他又发病了。”
“求求~求求,求求你们救救他,他曾经帮助了你们那么多。·兰!兰′文-学¨ ,嶵/欣\漳`劫¨埂,欣.筷~”翠目光中透露出痛苦与绝望,看向无人的四周。
沈一衡也不再理会身后的女人,高举着右手,双眼死死地盯着头顶的那朵乌云。
顷刻间,泛着浓重刺鼻的雨水狠狠地浇在青年脸上,沈一衡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,在手指上捻了捻,黏糊糊湿漉漉,液体的腥臭味道就像是无数具尸体堆砌发酵而成,几欲作呕。
翠抬眼望去,却看到令她最为痛心的一幕,青年正抬手拿起汽油桶往自己身上浇去。
“这是汽油啊!?衡,你要做什么?!!”
青年自顾自的说着,深深吸了一口,那腐臭灌入他的鼻腔,眼神中充满了一种迫不及待。
“你闻到了吗?这血液,这浓烈的尸臭,他们来了,他们终于来了!”
在他眼中,这哪里是什么乌云,无数条粗大舞动的巨型触角,在空中挥动着,相互摩擦之间顿时响起一阵黏糊糊撕拉撕拉的声响。
数条黏糊糊的触角一直从乌云上延伸下来,垂到地面,乍一看,就像一颗巨大的肉丸子却长了无数条章鱼腿。
“章鱼小丸子,你们终于来了,我可等你们好久了。”
“带我走,我要回家。”此言一出,连巨大的章鱼触角都是一顿。
不过也只是一瞬。
“衡,不要再犯病了,天空中什么都没有啊!!”翠跪坐在地上捂着腹部,豆大的汗水从她的额头上滑落。
“呵。”沈一衡讥讽的笑着,猛的吐出嘴里地香烟,带着一缕青烟的红点翻滚着落地。
轰!!!
下一刻,无数黑色乌鸦从乌云中钻出,遮天蔽日,一只只张大着猩红的双眼,流露出一丝原始的渴望。
“噗。”
青年话没说完,胸膛猛地炸开,鲜血四处喷溅,一根根巨大的触角猛然从青年胸膛处伸了出来。
“痛,好痛,原来这么痛的吗,我还以为一下就能过去呢。”沈一衡痛苦的捂着胸口。
“噗。”巨大的章鱼触角在青年胸口不断挥动,撕扯着,伴随着背后翠的痛苦哀嚎,青年渐渐面孔愈加扭曲。
他就站在原地一步不曾挪动过,张开双臂像是某种被钉死在神明注视下的献祭者,嘴角还带着渴求的笑。那神圣的受难姿态,任谁看了都会心惊胆战。
巨大的章鱼触角在他的体内不停穿行着,食腐的乌鸦何曾见过这般新鲜美妙的食材,在再一声噗的轻响后,纷纷扑向了这具稻草人。
“哈哈哈,来吧,来吧。这具躯体你们很想要吧,满足你们。”沈一衡像是夏日里被扎在田野里的守望的稻草人一动不动,放声笑着。
“我记得...这样,我就能回家了。”
密密麻麻的黑鸦蜂拥而至,扑腾的羽毛簌簌落下,将他的身体完全遮盖住。
沈一衡眼中的世界缓缓收缩,直至完全陷入了黑暗之中,剧烈的疼痛将他的意识抽离这具躯体,弥留之际恍惚间耳畔传来了一阵若有似无的叹息声。
“第七次了,还是留不住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