表情,眼神平静无波,如同在观看一场与己无关的默剧。
只有他那插在裤袋里的手,在无人看见的阴影中,死死地攥成了拳头,指甲深深嵌入掌心,带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痛。
这痛感,却奇异地让他保持着绝对的清醒和…疏离。
温言好疼。
身体像是被碾碎了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沫和撕裂般的剧痛。
但更疼的,是心里。冰冷的绝望如同冰水,淹没了他的灵魂。
爸爸妈妈模糊的笑脸,奶奶温暖的怀抱,爷爷粗糙的手掌…最后都化作了小巷里那些扭曲的、吐出恶毒言语的嘴脸,化作了陆承舟那双冰冷的、抛弃他的眼睛。
好想爷爷…
爷爷…小言好疼…爷爷…你在哪…
意识在剧痛和黑暗的漩涡中沉浮。
恍惚间,他似乎又回到了那个破旧却温暖的小院,爷爷坐在吱呀作响的藤椅上,手里拿着那个老旧的、己经不走字的怀表,笑眯眯地看着他…
“滋啦——玩家温言,淘汰。”
冰冷的广播声,如同最终的审判,在温言意识彻底沉入黑暗的前一刻,无情地响彻了整个死寂的校园。
棍棒声停了。
温言蜷缩在地上,一动不动。
鲜血在他身下蔓延开一小滩暗红的、粘稠的图案。
他苍白的脸上还残留着泪痕和痛苦扭曲的痕迹,双眼空洞地睁着,望着天花板的方向,仿佛还在寻找着什么。
教室里一片死寂。
只有张洵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,和田景笙、女玩家劫后余生般粗重的呼吸。
陆承舟缓缓走上前,蹲下身,探了探温言的鼻息。
一片冰冷。
他沉默地收回手,站起身,目光扫过地上那具尚有余温却己失去生命的躯体,扫过那空洞睁着的、仿佛在无声质问的眼睛,最后落在自己沾了些许温热血迹的裤脚上。
他什么也没说,只是转身,走向教室门口。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身上,却驱不散那深入骨髓的寒意和算计背后,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空洞。
温言死了。
一个麻烦解决了。
但他心头的迷雾,似乎更浓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