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叫住他,声音很轻。他摸索着小白肚子上的一个小口袋,掏出了那截白色的粉笔头,递向沈应。他的手指纤细苍白。
“……这个。” 又又的声音轻得像羽毛,“……偷藏的。安静阿姨……不让画。可能……有用。需要‘画’……什么的时候。”
他似乎不习惯说这么多话,说完又抿紧了嘴唇,浅琥珀色的眼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看着沈应。
沈应郑重地接过那截带着又又体温的冰凉粉笔头。“谢谢。” 他再次道谢,语气认真。
又又抱着小白,只是很轻地点了下头,雪白的睫毛垂着,不再说话。
但那眼神里的担忧和那句未出口的“小心”清晰可见。
沈应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在寂静恐惧中为他提供庇护和线索的、如同冰雪般脆弱又安静的孩子,转身,轻轻推开了后门。
门外,狭窄阴暗的小巷。两侧是高耸的墙壁,爬满了干枯、漆黑、长满狰狞尖刺的蔷薇藤蔓。
藤蔓扭曲盘结,死气沉沉。小巷尽头,哥特式尖顶钟楼的轮廓沉默矗立。
绝望的寂静再次降临。
沈应收敛气息,握紧粉笔头,如同融入阴影的死物,悄无声息地踏入了这条通往终局的荆棘之路。
身后,温暖安静的房间,门被轻轻关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