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里亚纳海沟边缘的僵局,被时间镀上了一层粘稠的焦灼。\我¢的,书^城′ \已\发?布.最!薪`漳\結¨一个月的光阴在深蓝的海面上缓慢流淌,日升月落,单调得令人窒息。
联合舰队庞大的钢铁身躯依旧锚泊在“世界树”坐标之上,仿佛一座座漂浮的墓碑,祭奠着人类对深渊既渴望又恐惧的矛盾心情。
最初的震撼与贝奥武夫坐镇带来的短暂安稳,终究抵不过现实的消磨。校董会的通讯频道里,弗罗斯特·加图索的声音日益尖锐,像生锈的锯子反复切割着紧绷的神经。
“一个月!整整三十天!”弗罗斯特的虚拟影像在“乔治·华盛顿”号指挥中心的主屏幕上剧烈波动,那张保养得宜的脸因愤怒和焦虑扭曲变形,“我们耗费天文数字的资源,调动两大常任理事国的核心舰队,不是来太平洋上开茶话会的!希尔伯特!贝奥武夫!你们还要让这头钢铁巨兽在这里漂多久?船员不是铁打的,物资不是无限的!你们难道想看到堂堂美国海军,因为淡水耗尽而向关岛发出求救信号吗?耻辱!这是秘党百年未有的耻辱!”
他的咆哮并非空穴来风。两艘核动力航母“乔治·华盛顿”号和“戴高乐”号虽能源无忧,但维系数千官兵和上百名混血种精英生存的物资储备——淡水、新鲜蔬果、肉类、医疗用品——却并非无穷无尽。
校董会,或者说以弗罗斯特为首的激进派,显然低估了这次任务的长期性和复杂性,最初的补给计划只按短期高强度行动准备。更微妙的是,在弗罗斯特的暗中影响下,后续的补给请求被校董会以“敦促行动效率”为由,或拖延,或削减,甚至暗示断供以施压。
无形的压力像深海的水压,悄然渗透到舰队的每一个角落。餐厅的菜单开始变得单调重复,新鲜水果成了稀罕物,连咖啡的供应都开始限量。水兵们疲惫的脸上多了几分烦躁,执行部精英们虽然血统强大,但长时间在封闭环境下的精神紧绷,也因物质条件的微妙下滑而更显压抑。一种沉闷的、带着怨气的焦躁在钢铁堡垒内部弥漫,仿佛一点火星就能引爆。
贝奥武夫依旧待在他那间朴素的舱室里,但弗罗斯特的咆哮和舰队内部滋生的抱怨,如同恼人的蚊蝇,不断试图钻入他的耳中。他苍老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只有握着橡木手杖的指节,因用力而微微发白。
就在这物资即将见底、人心浮动如同绷紧的弓弦之际,海平线上,一支规模远超预想的庞大船队,如同自朝阳中诞生的舰队,浩浩荡荡地驶入了警戒圈。
这支船队悬挂着醒目的中国旗帜,由数艘万吨级现代化综合补给舰为核心,辅以大型冷藏运输船、淡水船,甚至还有一艘设施先进的医疗船。它们队列整齐,航速稳定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磅礴气势,径直朝着联合舰队驶来。舰队通讯频道瞬间被各种语言的询问和警戒通告塞满。
“这里是uss gee washington(乔治·华盛顿号)!不明身份船队,立刻表明身份和意图!重复,立刻表明身份和意图!”航母舰桥的通讯官语气严厉。
很快,一个清晰、沉稳、带着独特东方韵律的汉语男声通过公共频道响起,英语流利而标准:“‘乔治·华盛顿’号,这里是‘远望’系列补给编队。奉第七校董指令,为联合舰队执行‘深渊守望’任务的诸位同仁,提供必要的生活及医疗物资补给。所有文件齐备,请贵方引导补给。”
第七校董!
这个名字如同投入平静水面的巨石,在舰队高层和校董会内部掀起了滔天巨浪。那个神秘、低调、财富与影响力深不可测的存在,此刻以如此高调而务实的方式,宣告了他的立场和力量。
弗罗斯特的虚拟影像在主屏幕上瞬间僵住,脸色由铁青转为一种难以置信的酱紫,嘴唇哆嗦着,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。图灵先生的影像则罕见地闪烁了一下,似乎在进行高速运算。贝奥武夫紧闭的舱门内,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、带着尘埃落定意味的轻哼。
昂热站在舰桥舷窗前,看着那支庞大的中国船队有条不紊地在引导下靠近,嘴角勾起一丝了然又略带嘲讽的弧度。路明非坐在角落,闭目养神,仿佛一切尽在掌握,只有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弧度,泄露了他内心的平静。
物资补给的过程高效得令人咋舌。巨大的吊臂轰鸣着,将一箱箱封装严密的新鲜蔬菜、水果、冷冻肉禽、成吨的瓶装饮用水、各种生活必需品,甚至还有专门为混血种调配的高能营养剂,源源不断地转运到两艘航母和护航舰艇上。更令人惊喜或者说惊吓的是,随船抵达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