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呼吸声低沉而规律,如同即将出鞘的刀在鞘中低鸣。贝奥武夫拄着龙头手杖,坐在指挥席旁特设的椅子上,浑浊的目光透过舷窗,投向那深不见底的海沟,脸上的皱纹在灯光下显得更深,如同刀刻斧凿。
“太安静了。”施耐德嘶哑的声音打破了沉寂,如同砂纸摩擦,“比暴风雨前……更安静。声纳无异常,灵能波动……降至最低点。这不像……等待。像……蓄力。”
“深渊在屏息。”昂热轻轻抿了一口凉茶,声音低沉,“它在等。等一个破绽,或者……一个信号。”他目光扫过战术屏幕上一个特殊的、闪烁着幽蓝光芒的标记点——那是第七校董的医疗补给船队锚泊的位置。几天前,这支船队带来的不仅仅是物资和人员,还有最后的、压箱底的“礼物”。
“第七校董的礼物,都部署到位了?”贝奥武夫苍老的声音响起,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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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的,阁下。”一位来自装备部、临时被抽调来负责新武器的技术官立刻回应,语气带着压抑的兴奋,“‘镇海’系列炼金深海鱼雷,已由完成最后调试和挂载。共十二枚,部署在预设的a、b、c三个扇区,深度覆盖5000至8000米。启动密钥已分段保管,随时可以激活投放!”
这种鱼雷并非传统意义上的爆炸武器。它们是第七校董势力结合东方古老炼金术与尖端科技的结晶,核心是极其复杂的炼金矩阵。一旦激活并锁定目标,它们能在深海中形成短暂的、定向的“炼金力场塌陷”或“或是精神共振干扰”,旨在扰乱甚至暂时剥离特定范围内的龙族力量或精神链接,使他们无法使用言灵,如果是龙王级目标那会降低言灵带来的影响,为舰队创造宝贵的战术窗口。它们的存在,是舰队对抗龙王级目标的一张隐秘王牌。
昂热微微颔首,目光转向舰桥下方宽阔的飞行甲板。即使在深夜,甲板上依旧人影绰绰。地勤人员穿着荧光背心,在探照灯的指引下,如同精密的齿轮,进行着最后的检查。一架架f/a-18e/f“超级大黄蜂”战斗攻击机和e-2d“鹰眼”预警机被从机库缓缓推出,引擎开始预热,发出低沉而有力的轰鸣。飞行员们已经坐进座舱,头盔下的眼神锐利如鹰,进行着起飞前的最后通讯检查。空气中弥漫着航空燃油和金属摩擦的独特气味,紧张感如同实质的电流在甲板上流窜。
在舰岛侧面的防空阵位,近防炮(ciws)的炮管在液压驱动下缓缓转动,发出细微的滋滋声,火控雷达的扫描波束如同无形的触手扫过夜空。导弹发射架旁的士兵,一遍遍检查着“海麻雀”防空导弹和“标准”系列防空/反导导弹的状态,手指搭在冰冷的发射按钮旁,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。声呐监控室内,戴着耳机的声呐员全神贯注,汗水从鬓角滑落也浑然不觉,屏幕上的声纹图谱如同静止,但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,等待着那可能瞬间打破平静的异常尖啸。
“勇敢”号声呐室内,新兵乔瑟夫盯着无波纹的屏幕冷汗浸透制服。老兵卡尔扳过他的肩,将锈迹斑斑的十字架拍在控制台:
“我女儿画的。” 照片上金发女孩举着蜡笔画——歪斜战舰劈开巨浪,“她说爸爸在守护地球,是一名超级英雄。” 乔瑟夫深吸气擦汗,颤抖的手终于稳如磐石。
“乔治·华盛顿”号机库中,机械师李正用红漆在f-35机腹涂鸦:“for lucy”(致露西)。三天前他收到妻子分娩的消息,却选择留下:“告诉露西,爸爸在海上和怪兽打架呢!” 地勤们哄笑中举起能量饮料代酒,金属碰罐声如赴死战鼓。
冰山下,朱伯元抱臂独立。海风掀起他宽大的衣袖,露出缠绕龙鳞的臂膀,他凝视深渊。
一种大战将至的、混合着恐惧与亢奋的情绪,在舰队的钢铁身躯内无声蔓延。但恐惧并未压垮斗志,反而在无数次的警报和战斗洗礼下,在物质充足、士气被“上杉主席”和第七校董支援所鼓舞的此刻,转化为一种近乎悲壮的坚毅。
“报告!‘勇敢’号舰长阿巴斯诺特爵士通讯接入!”通讯官的声音响起。
屏幕上出现了那位老派英国绅士的身影,他此刻没有穿着常礼服,而是笔挺的海军作战服,头发依旧一丝不苟,但眼神却如淬火的钢铁般坚定。“昂热校长,‘勇敢’号全员就位,防空、反潜阵列全开。我的小伙子们虽然更怀念食堂的烤鸭,但请放心,皇家海军的荣耀不容玷污,我们将坚守阵位,直至最后一刻。”他的声音平稳有力,带着英国海军特有的那种含蓄的骄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