转。那孩子吓得跌坐在地,却听见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:“记住,长生不是恩赐......是记得太多,又忘不掉的诅咒。”
浪涛拍打船舷的声音忽然变得沉闷,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水下翻身。徐福的白衣无风自动,衣摆上的云纹符咒一个个亮起幽光。在这诡谲的光晕中,他挺拔如竹的身影竟显出几分虚幻,好似随时会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海上。
“仙师,风向转了。”船长走过来低声道,“可以起航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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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福点点头,取出怀中罗盘。这不是普通的航海工具,罗盘中央不是指针,而是一条盘绕的小蛇,蛇眼镶嵌着两颗黑曜石。
“向东南,直行七日。”徐福下令,“无论看到什么,不许转向。”
船队驶入深海后,怪事开始发生。第二天夜里,值夜的水手尖叫着跌进船舱,说他看见海面下浮动着比船还大的眼睛。第三天,所有淡水突然变得咸涩,像是混入了海水。到了第五天,童男童女们开始同时说梦话,用的是没人听过的语言。
第七天清晨,大雾降临。
“仙师!前方有东西!”了望手的嗓子已经喊哑了。
徐福冲到船首,只见浓雾中隐约浮现一座黑色岛屿。但当他举起青铜罗盘时,指针疯狂旋转——那不是岛,是活物。
海面突然隆起,一个庞然大物破水而出。那是一条鱼,如果那能称为鱼的话——它有着青铜色的鳞片,头部却长着类似人的面孔,嘴角咧到耳根,露出森森利齿。
“嬴鱼!”徐福认出了这个《山海经》中记载的生物。
蠃鱼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叫声,声音震碎了最近三艘船的桅杆。水手们捂着耳朵倒地,七窍流血。徐福强忍剧痛,展开竹简开始吟诵。
蠃鱼似乎被激怒了,它巨大的尾巴拍向徐福的主舰。,E~Z-小,税_王^ ·蕞*薪.蟑_踕¢耕-歆+筷/
“放箭!”徐福朝其他船只吼道。数千只箭矢射向蠃鱼,却在接触鳞片前就被无形的力量弹开。蠃鱼的人脸露出讥讽的笑容,再次张开血盆大口——
然而一则古怪的声音响起蠃鱼停止住了。徐福抓住机会,命令船队全速前进。当他们终于冲出迷雾时,身后传来一声震天动地的爆炸——蠃鱼自爆了,冲击波将最后几艘船掀翻在海浪中。
清点损失时,徐福发现三分之二的船只沉没,随行而来的兵丁侍从损失过半。更糟的是,青铜罗盘上的小蛇断成了两截,黑曜石眼睛不知所踪。
“返航。”徐福咬牙道。没有引路仪,他们不可能找到仙山入口。
当晚,徐福做了个梦。梦中他站在一片白色沙漠上,远处有座青铜宫殿。宫殿门前站着个穿白袍的少年,背对着他。
“你来得太早了,祭品不够。”少年说,声音如同冰水滴在金属上,“下次,带三千个来。”
徐福想追问,却见少年缓缓转头——那张脸,赫然布满了白色龙鳞的自己。
公元前210年,咸阳。
“失败了?”嬴政的声音很轻,却让整个大殿的温度骤降。
徐福伏在地上,能感觉到皇帝的目光如实质般压在他的后颈上。七年过去了,嬴政的外表几乎没有变化,但眼中的金色越来越明显——徐福知道,这是龙血在不受控制地觉醒。讽刺的是,皇帝本人对此一无所知,只当是修炼的成果。
“陛下,东海有巨鱼阻路,非人力可抗。”徐福抬起头,眼中适时地挤出几滴泪水,“但臣已找到破解之法!”
“说。”
“需三千童男童女,诚心祭拜,感动上苍,方能开辟仙路。”
嬴政沉默良久,突然咳嗽起来。赵高连忙递上丝帕,徐福敏锐地注意到帕子上有血迹。
“朕,不久前梦到有白龙困于东海……朕给你最后一次机会。”嬴政终于开口,声音沙哑,“若再失败……”
“臣愿以全族性命担保。”徐福重重叩首。他当然不会说出后半句——“待我出海后,他们的死活与我无关!”
离开咸阳宫时,徐福被赵高拦下。这个宦官的面容七年来毫无变化,甚至更年轻了。
“仙师,”赵高笑眯眯地递上一卷新的竹简。“陛下赐你的《归藏易》,说是比《山海经》更接近天道。”
徐福接过竹简时,赵高的袖口微微掀起,露出手腕内侧的一片青鳞。徐福假装没看见,却在心中冷笑——看来宫里的东西越来越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