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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9章 遥望彼岸(终)

长夜漫漫,他又梦到了万载之前的岁月,那个他举起反旗的岁月……

银白色的月光像垂死神只的最后凝望,冰冷冷铺陈在通天宫殿的台阶上。¢咸`鱼/看¨书-罔? ·首+发_

那些曾经闪耀的秘银与星髓此刻吸尽天穹的阴寒,巨柱投下的深长阴影宛如伤痕,无声分裂着宫殿前宏伟的广场。

空气中纠缠着气味,不再是熏香弥漫的虔诚与丰饶;它沉甸甸、黏腻腻,浸透了金属冰冷的锈味与一种更深邃的腥甜,那是凝固的血污在无声低诉。

曾经回荡祭祀空灵赞歌的雕花拱廊,如今只余绞索垂落磨擦石梁的细微呻吟,如同某种恶毒的诅咒。

黑王尼德霍格的意志是沉重的铅块,塞进每一位子民的骨髓缝隙,以无法承受的恐惧挤压着他们灵魂深处的回响。

昔日宏伟通天殿的金银光芒,此刻尽数被笼罩在巨大、深沉的恐怖暗影之下。

祈福高台早已面目全非。昔日洁净无瑕的星纹祭石,如今被层层叠叠干涸发黑的血迹覆盖,如同布满毒疮的皮肤。几具形状扭曲、颜色苍白的肢体被粗大的黑铁钉穿透四肢,随意悬挂其上。

寒风吹动僵硬的残骸,撞击着冰冷的石柱边缘,发出枯枝断裂般的轻响。空气里的甜腥已转为腐臭,与远方飘来的、焚烧些什么的焦糊烟味混合,织成一张令人作呕的死亡之网。死亡在此成了再平常不过的食粮。

夜寒刺骨。他踩着冰冷的石阶独自向上走去,雪白祭司长袍的下摆在寒风中拂过冰冷的石面。这通天的宫殿,曾是龙族智慧的巅峰,也是献予世界树冠冕之巅那位永恒存在的礼赞。

每一次迈步,脚下的石阶似乎都在传递着无数细微的哀嚎,如同无数细碎的骨骼在深埋的地底碎裂。

他作为最古老的大祭司,其职司本就是每日向那至高的存在躬身祈祷,弹唱龙族万古传承的敬神歌谣。

他熟悉这巨大建筑的每一道纹路,熟悉它曾洋溢的每一缕虔诚与丰饶。曾几何时,巨大的祭坛上圣火昼夜不息,向高远虚空燃烧着对创造者的感激。

然而现在——他闭上眼,却关不上嗅觉和听觉——刺鼻的血腥味,若有若无的同族骨肉炙烤焦糊的烟火气,远处断续传来的、分不清是悲痛还是饱食后病态满足的嘶鸣……一切都像是黏附在皮肤上的毒刺。

一次毫无预兆的停顿。长袍的下摆被极其轻微、异常冰冷的重量挂住了。

他低头。

一个冻得发青、面如死灰的幼小身影蜷伏在石阶的阴影里,紧挨着他袍服垂落的雪白织物。

那双眼睛——瞳孔因饥寒交迫而无法聚焦,却残留着动物般的求生本能——死死向上祈求着,无声地望着他,只有干裂的嘴唇在微微翕动。它似乎想依附那一抹纯净的白色。

他微微弯腰,指尖触到腰间挂着的小小银质容器,里面盛着一点点维持祭司洁净的蜜浆。那是对神明起码的敬意。

太晚了。

一道黑沉沉的影子如同巨大的蝙蝠,突兀地、迅猛地从拱廊的黑暗中压下。黑色铁甲摩擦发出刺耳声响,一双覆盖着粗糙黑色鳞片的巨爪掠过地面。那小小的“依附”之物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完整的惊呼,便被利爪扼住脖颈提起,如一片骤然被狂风吹断的枯叶。

那黑色铁甲的爪臂主人在阴影处停顿了一瞬,头盔缝隙间血红的细线扫过台阶上的祭司——冰冷的、带着审视的目光掠过那身洁白的长袍。

随后,提着那毫无重量的猎物,重甲的士兵转瞬没入另一侧更深邃的黑暗甬道。远处黑暗中传来一声短暂、仿佛什么被咬断的脆响,继而是令人牙酸的咀嚼吞咽声。

洁白的长袍静止在冰冷的石阶上,如同凝固的海面波纹。片刻之后,祭司继续向上走去。月光在他身后拉出一道细长锋利的影子,袍角边缘沾染的一点暗红斑驳,在银辉下显得格外刺目。

台阶尽头是一座孤立的高台。这里本是离神之气息最近的所在,祭司们在此仰望星轨,谛听神的只言片语。而现在,它是白王观察黑王这座黑暗国度的了望点。

高台上的视野将整片龙族的大陆囊括眼底。昔日流淌着蜜与黄金的原野,如今遍布巨大的、深不见底的龟裂沟壑,如同大地被撕裂淌血的伤口。

森林燃着不熄的暗火,扭曲摇曳的浓烟柱刺入污浊的铅灰色天穹。广袤土地之上,星星点点散布着被捣毁的城邦遗迹,如同巨人丢弃的破烂骨殖。

文明的丰饶之象早已被连根拔起。

风中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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