限的、粗重而急促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,如同风暴来临前的低气压。浓烈的饥饿感,如同实质的火焰,从每一个枯槁的身体里升腾出来,灼烧着空气。
白王的视线落在最前方。那个断角的老祭司伏得最低,嶙峋的脊背如同枯死的山脊般起伏。他身边蜷缩着几个瘦得脱形的孩子,眼睛死死盯着白王身后那扭曲入口的方向——尽管他们什么也看不到,但那丰饶的气息如同神迹的预兆,穿透空间壁垒,点燃了他们空洞眼眸深处最后一点炽热的光。
“陛下……”老祭司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朽木,每一个字都耗尽了他残存的气力,带着泣血的颤抖,“您……带回了……?”
“粮食。”白王的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穿透了所有粗重的喘息,回荡在每一个角落,“就在门外,海的彼岸。”他微微侧身,目光投向入口的方向。
死寂被瞬间点燃!无数道目光,如同实质的射线,带着焚尽一切的渴望,猛地聚焦在那扭曲的入口上。巨大的骚动在人群中酝酿,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。
“噤声!”老祭司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来,枯瘦的手臂猛地抬起,如同风中残破的旗帜,狠狠压向身旁一个因极度渴望而身体前倾、几乎要爬出去的半大少年。那少年被按倒在地,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呜咽,枯枝般的手指深深抠进朽烂的木缝里,身体因压制和渴望而剧烈地痉挛。
这章没有结束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
“陛下的恩典在前!”年迈的老龙,老祭司的声音因激动和用力而撕裂,带着血沫的嘶哑,“谁敢亵渎!谁敢僭越!饿死事小!失节事大!都给我跪好!”他浑浊的老眼扫过骚动的人群,那目光如同带着荆棘的鞭子,狠狠抽打在每一个因饥饿而蠢蠢欲动的灵魂上。人群的骚动被强行压制下去,只剩下更加粗重、更加痛苦的喘息和压抑的呜咽。他们像被钉在原地,身体因极度的渴望与强制的驯服而扭曲、颤抖,枯槁的手指死死抠着地面,骨节泛白。
白王沉默地看着这一幕。那熔金的瞳孔深处,仿佛有冰冷的星云在无声旋转。他没有说话,只是抬起右手,对着中央平台旁边一片相对空旷的区域,凌空一划。
嘶啦——
空间再次被撕裂。一道狭长的、边缘流淌着纯白光晕的“门”凭空出现,稳定地悬浮在浑浊的地面上。门的另一端,赫然连接着那座沉在海底、内部流淌着银色鱼群的纯白仓库!丰饶鲜活的生命气息如同潮水般汹涌灌入这个刚建立的腐朽的空间。
“哗——”
这一次,再也无法抑制的、巨大的抽气声汇成一片。所有遗民的眼睛瞬间瞪大到极限,死死盯着门内那静止的、银光璀璨的鱼群汪洋。那是生命!是延续!是绝望深渊中唯一的光!
“去吧。”白王的声音依旧平淡,却如同解开了束缚万载的枷锁。
如同开闸的洪水,却又带着一种诡异的、被强行约束的秩序。遗民们挣扎着爬起,踉跄着,互相搀扶着,跌跌撞撞地涌向那道散发着纯白光晕的“门”。他们的动作急切,却无人推搡,无人争抢。最前方的人冲进门内,置身于那片凝固的银色光海之中,被那磅礴的生命气息冲击得几乎晕厥。他们颤抖着伸出手,枯骨般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触碰着身边静止的游鱼。冰冷的鳞片触感透过指尖传来,如此真实,如此鲜活!泪水瞬间决堤,混合着万年淤积的污垢,从他们深陷的眼窝中汹涌而出。
“感谢陛下!”一个老妇人抱住一条和她身体差不多大的鱼,将脸贴在冰冷的鳞片上,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,“白皇帝陛下……万寿无疆!荣光……永在!”
“陛下恩典!泽被万世!”老祭司被两个年轻人搀扶着,几乎是拖着走进仓库。他浑浊的老泪纵横,枯瘦的身体因激动而筛糠般抖动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破风箱的嘶鸣。他挣脱搀扶,对着仓库外白王那模糊的身影,用尽最后的力量嘶吼着赞颂。
“陛下!陛下!”孩子们被大人抱在怀里,小手抚摸着冰冷的鱼身,小脸上是懵懂与狂喜交织的泪水。
赞颂声此起彼伏,如同汹涌的波涛,在这座新生的纯白仓库和外面腐朽的旧世界中回荡、叠加,汇聚成一片虔诚的狂潮。饥饿被暂时遗忘,虚弱被狂喜压制,每一个接触到鱼群的遗民,都如同触摸到了神迹本身,用尽一切方式表达着对那位白色皇帝的臣服与感恩。
白王悬浮在仓库门外那片浑浊的区域上空,如同冷漠的神只,注视着仓库内发生的一切。熔金的瞳孔扫过那些在银色鱼群中痛哭流涕、疯狂赞颂的身影,扫过他们枯槁身体上溃